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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觉得自己不会在乎这些,”他垂头盯着自己脚尖看了半晌,然后毫不犹豫地抬眼望向对面的男人:“你也不会在乎。”
“何况我真的很想认识他,也真的很想帮帮他。”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时川沉沉地盯着十年前的自己,几秒后喉结微妙地滑动一下,仿佛湖面上下起伏的浮标。
“你刚才把这些话对他说过吗?”
“没有,”时川感觉不自在的时候时候总会悄悄把手藏在身后,现在是这样,过去亦然:“我总感觉游洲把我当成了小孩儿,就算认真说出来他恐怕也不会相信。”
“可是如果你可以选择,你会在十八岁的时候去认识游洲吗?”
百转千回的瞬间,时川竟然发现自己在少年面前变得无话可说。几秒之前他还觉得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自己都不该干涉别人的命运轨迹。他想告诉十八岁的时川无论发生什么,两人终究会在十年后的终点处相遇,他想拿出大人般说教的口吻劝诫自己不要急于求成,要理解游洲的选择。
可是当假设实实在在地摆在自己面前的那刹,时川的心动几乎未经过任何犹豫。
他想起游洲在提起自己过往时流下的一小滴眼泪,想起尘封在五斗橱中的一百二十个纸盒,想起雪夜孤坐在空旷教学楼前的身影,想起游洲佯装漫不经心却又步步为营的十年。
在曾经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祈祷自己拥有改变过去的能力,时川希望游洲不再有理由畏惧黑暗,他希望演讲稿后面的画像未被擦除,游洲能和自己并肩站在聚光灯下,听掌声如潮水般奔涌。
去他妈的机缘巧合。
凭什么他的游洲就非要经历这些,谁说他们之间只允许单向通行。
“如果我是你,我也一样会去找他。”
时间在陷入的回忆面前变得很漫长,可是少年却难得的有耐心,甚至在听见答案后也并不显得意外。预期之内的结果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轻松,话题似乎到此该告一段落了,然而在转身离开书房前,十八岁的时川却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眯眼看向椅子后的成年男人,目光从对方的宽肩移到鼓囊囊的胸膛上,最后落在隐藏在办公桌之后的腰腹部。
俊朗的面容上出现了片刻空白,十八岁的时川看起来有点茫然又有点费解,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对十年后的自己问道:“你们俩那个什么的时候,到底谁在上面?”
二十八岁的时川挑起剑眉,表情定格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弧度,那张明显成熟许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算再没有羞耻心,他也没有勇气在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面前解释这样的问题。
哪怕这个小孩儿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哪怕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其实什么都明白,甚至哪怕这个小孩儿就是自己。
时川故意不悦地板起面孔,“你现在不该问这种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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