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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无声涟漪（第1页）

第92章无声涟漪

古堡的书房里，夜明珠的光软乎乎的，却照不散凌曜眉骨上的疲惫——那疲惫像霜似的，凝在他眼尾的细纹里。他刚送走完东部城邦的使臣，指尖摩挲着星陨之戒，戒面的凉意里，藏着点跟心跳合拍的微光。

小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书房中央，离书案正好五步远——这是多年练出来的默契，近了怕扰着他，远了怕护不住，分毫不差。

“主上。”她垂着头，声音平得像无风的湖，“尘泥镇已清完，墨渊咒奴毙七人，低阶魔导器缴了些。镇子的房子塌了三成，平民伤亡还在算。”

汇报跟她的剑一样，只说结果，没半个多余的字。

凌曜抬眼，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他太熟悉小七的气息了——今天比往常沉了点，像揣着块石头。常年并肩作战的直觉告诉他，他这影卫心里有事。

“累了吧。”凌曜没追问，只是把桌角一杯温着的茶往前推了推。杯子是小七熟悉的白瓷杯，杯底刻着个极小的“曜”字，是前年她去边境执行任务，特意给凌曜带回来的。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暖，在苏睿来之前，就这么延续着。“墨渊的残党往边陲凑，肯定不只是想捣乱。”

“是。”小七没碰那杯茶，目光落在凌曜肩甲下的阴影里——那里有道旧疤，是去年护他突围时留下的。她上前一步，把枚封在能量里的石片放在桌上：“清完战场我去巡街，在一户民居外头，发现了这个。”

石片上的咒印扭扭曲曲的，泛着暗紫色的光，是渊祭使的标记——墨渊核心成员才用的东西。

凌曜的眼神瞬间锐起来，像淬了冰：“渊祭使。。。。。。他们跑到尘泥镇来，绝不是偶然。”他看向小七，“你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情报不够，说不准。”小七的指尖无意识扣了扣腰间的剑鞘，那里磨出的旧痕还泛着光，“但咒印的能量往镇西飘，离一户普通人家很近。”她说这话时，顿了半秒——快得像呼吸时卡了下，却没逃过凌曜的眼。

凌曜的目光沉得更深了。他懂小七，比懂自己还懂——这停顿里藏着事。

“那户人家，”他的声音没起伏，却带着股穿透力，“有特别的地方？”

小七抬起眼，跟凌曜对视。她那双总冷着的眸子里，此刻晃着点说不清的情绪：“一个母亲，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就是普通贫民。”她又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词，“但那女孩。。。。。。跟我小时候，有点像。”

第92章无声涟漪

这话一出口，书房里的空气像浸了冰，连呼吸都沉了几分。凌曜知道小七的过去是片空白，她从没提过跟“像”有关的事——这个发现，肯定戳到她心里去了。

凌曜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轻响：“墨渊的教义，就是抢所有古老的力量来用。他们派渊祭使去边陲，十有八九是找特殊血脉，或者跟血脉有关的东西。”

他转身从书架上抽下卷兽皮古籍，书页哗啦响着，停在一幅画前——上面画着双眼睛，瞳孔里藏着星尘似的纹样。

“古籍里说，有些古老血脉的后人，瞳孔里会有印记，特定光线下才看得见。他们世世代代守着跟星球本源有关的秘密，所以总被人当成‘钥匙’或者‘容器’，盯着不放。”

凌曜把古籍转过来对着小七，目光里带着追问：“你在那女孩眼里，有没有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小七的呼吸紧了下——她突然想起黄昏时的画面：小雨抬头看她，泪光里好像有碎星闪了闪，当时她只当是阳光晃的，没往心里去。可现在凌曜一提，那点闪瞬间就清楚了。

“属下。。。。。。不确定。”她的声音还是平的，但眼里晃了下，像水面被风吹了。

凌曜合上古籍，语气斩钉截铁：“你现在回尘泥镇，暗地里守着。第一，护好那户人家，查清楚墨渊到底要干什么。第二，”他深深看了小七一眼，那眼神里有信任，还有点别的，“查那对母女的来历，特别是女孩的血脉。要是她们真成了墨渊的目标，我们必须先护住——不管是为了战局，还是。。。。。。”

他没说完，但小七懂了。

“是。”小七领了命，身子一晃就没了影，跟融进了夜色似的。

凌曜独自站在书房里，握紧了星陨之戒。窗外的夜空黑沉沉的，他总觉得，尘泥镇这个没人在意的边陲小镇，要成风暴聚头的地方了。而小七那片冻住的过去，说不定也会在这场风暴里，裂开道再也合不上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