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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萨花沉默下来。
其实孟昔昭说的,不是所有都能跟军事套在一起,但只是捡出其中几句来,也足够罗萨花消化一会儿。
齐国因为有钱,打仗这么多年,他们的人还是很富有,可南诏不行,他们一开始就穷,现在更穷了。
贞安罗是个不错的君主,但他也有自己的缺点,穷兵黩武,把国库的钱都用在养兵和设置防御上,国内不是没有抱怨的声音,只是贞安罗口碑很好,所以大家还能忍着。
可就像罗萨花自己一样,忍一日可以,难道还能忍一辈子么。
罗萨花还是很深谋远虑的,她之前就在担心这种问题,现在听了孟昔昭说的利滚利滚利,她更是担心,民怨积攒久了,会出大事。
这回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看着孟昔昭,对他赞赏了一句:“先生大才。”
孟昔昭受宠若惊,连忙拜谢:“公主折煞小人了,其实这些生意经,很多人都会。”
罗萨花觉得他就是装傻,什么生意经,明明就是借生意,来提点自己,只是他胆小,怕惹事,所以才套了个生意的壳子。
这说明他还是对南诏心有芥蒂啊,没法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罗萨花觉得这样不行,以后怎么样先不提,最起码现在,这个人为了活下去,铆足了劲,还是对自己很有用的,也罢,给他点好处,收买一下他。
于是,罗萨花和颜悦色的问他:“先生在宅子里住的怎么样,可有什么需要的?”
孟昔昭听了这话,抬起眼来,对她欲言又止。
罗萨花:“无妨,先生可以直说。”
孟昔昭便直说了:“公主……我爹娘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纵使我自己回不去了,能不能,让我二舅回去,给他们报个信,至少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不然的话,我怕二老悲痛欲绝,身子上有什么不好。”
罗萨花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盯向孟昔昭。
孟昔昭做出一副胆怯的模样,但就是不退缩,看起来对这件事很坚持。
罗萨花微笑:“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先生的舅舅,年纪也不小了吧,一个人上路,多危险啊,不如,你将家中地址告知于我,我派人前去,把二老接来,和你共同团圆,如何?”
孟昔昭:“…………”
他张了张口,从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这、这就不必了,公主不知道,我爹娘胆子很小,这些年的跑商,也都是我和家里的下人进行,见到陌生人,我怕他们吓出个好歹来。那什么……我还有个家院,他不到三十岁,身体好着呢,要不然,让他去也行。”
罗萨花语调上扬,哦了一声:“我怎么记得,金先生的那个家院,胆子是你们这一行人当中最小的,在来的路上还被吓晕了。”
孟昔昭一愣,他看向罗萨花,而罗萨花迎着他惊愕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
然后,她从一旁的雕花柜子里,打开了一个小抽屉,慢慢的,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孟昔昭的玉坠。
看着这个玉坠,孟昔昭神色一滞,他抿紧了唇角,再抬头,看向罗萨花的眼神,也没之前那么放松了。
罗萨花把玉坠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做端详状,一边看,她一边说:“我其实很佩服先生,明明十分喜爱这个玉坠,但玉坠被抢走时,先生还能面不改色,出言讨好,要不是我的人就在那里看着,说不定,就把这件事,给漏过去了。”
孟昔昭垂下眸,没说话。
罗萨花把玉坠翻过来,看着底下雕刻的一个不太明显的谢字,罗萨花又说:“佛寺卖的开光之物,为什么会雕刻一个与先生无关的姓氏呢,先生,你真的姓金吗?”
孟昔昭:“…………”
卧槽。
连粗口都爆了,可见孟昔昭现在有多惊讶。
他觉得自己装的挺好,无论如何,这商人的身份都坐实了,谁知道罗萨花还是不信他,打听他的一言一行,还怀疑他真正的身份。
孟昔昭当然不能让这个怀疑生根发芽,虽说他不姓谢,可万一被顺藤摸瓜,发现他真的身份有疑,那不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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