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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幼知瞳孔微张。
“他给我发信息,让我多注意你最近的心情,”贺明涔冷笑两声,“我还要怎么注意?我为了打工,这学期都快要挂科了,你能和贺明澜煲电话粥,却固执得却像个哑巴一样不肯联系我。”
“那你又联系过我吗?”喻幼知忍不住反驳,“每次吵架以后就是好长时间的不联系,这种感觉就跟上刑一样你知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嗓子就哑了,埋头啜泣起来。
从一开始她的做法就错了。
光是听席嘉说贺明涔在那家有种族歧视的餐厅打工的事,她就已经受不了了,自责和心疼已经快要把她的整个人都给吞噬掉。
小少爷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当初她只是想把他从高处拽下来,然而此刻她只是后悔自己把他给拖下了水。
如果没有她,他现在该过得有多好。
贺璋的阻拦,甚至于那只来历不明的打火机,席嘉也好,贺明澜也罢,都比不过她对他们之间的那种遗憾和无能为力。
遗憾他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却无能为力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朝着一条死路走去,眼看着那些美好慢慢在争吵中被消磨。
他们或许是走不下去了。
贺明涔也哑了声音:“……你以为就你这样吗?”
他们的想法其实都一样,也同样想不通。
不过就是想让对方先低个头,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倔呢。
“你自己想想,哪回不是我找借口先联系你,”贺明涔低头,闭眼扶额,绷着牙关说,“我都快想不到新的借口了。”
对任何人都没有过的退让和妥协,他已经无数次地给了她。
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脾气在,没有办法卑微道歉,也没有办法真的无条件事事包容她。
贺明涔不是不知道她也过得辛苦,他也很清楚她不是真的想吵架,可是往往情绪一上头,谁都不想服软,只想让对方认输。
好不容易这一次是她主动联系,把他叫来公寓,结果却是说分手。
年轻的爱意就像两簇鲜活的烟火,从海底升至天空交汇,以为永不熄灭。
可当喻幼知满脸疲惫地对他算了吧的时候,贺明涔恍惚想起,当初她说喜欢自己时那鲜活的样子。
爱意在最年轻炙热的时刻,他们都在想,我这么喜欢这个人,怎么会舍得跟这个人吵架呢。
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耳光,他们不但舍得吵,甚至还舍得用最激烈的措辞去指责和折磨对方。
确实,不止是她,他也累。
挽留对他而言是对自尊最卑微的践踏,于是他冷冷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然后喻幼知洗了碗,离开公寓前她轻轻带上了门,甚至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
公寓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想到这座公寓里再也不会有喻幼知的身影,两人常常腻在一起的沙发以后也只有他一个人坐,贺明涔心脏一紧,巨大的窒息感瞬间袭来,快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起身追了出去。
喻幼知想把两个人的关系停留在一个体面、不那么难堪的节点,而他却想着去他妈的体面,就这么一直互相折磨吧,一直折磨到所有的感情都消磨殆尽,等彻底变成仇人的那天再考虑分手的事。
然而她却好像是跑着走的,下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
贺明涔站在公寓楼下,慌张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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