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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许安归一愣,随即朗声道:“戍北。”
戍北立即从外面进来。
许安归道:“你找人去盯着赵惠,这几日她有什么动静,都来回禀我。”
“是。”戍北欠身,退了出去。
季凉在暖榻上坐下了下来,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脑子转得飞快。许多看似不经意的细节在她的脑中不断闪过。
她的手下意识地在桌上没有规律的乱画,许安归知道她在想事情,便不去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凉忽然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许安归目光随着季凉而去,唤道:“戍北,派人跟着王妃。”
戍北领命立即带人跟着季凉一路跑向账房,王府的账房是许安归从北境带回来的,账房先生看见安王妃带着戍北来,立即起身相迎。
“见过王妃。”
这是账房先生入府以来第一次见到季凉,后院的事情一向是赵惠来跟他对接。
季凉扫了一眼账房周围,跟戍北说道:“戍北,清理账房周围的人,不要让任何下人知道我来了账房。”
戍北领命,立即把带的亲卫分散出去。
账房先生一脸疑惑,却又不敢问,只能颔首等着季凉发话。
季凉招招手,把账房先唤过来,低声说了什么,账房先生连连点头,最后账房先生道:“王妃放心罢,这事属下一定给王妃办好。”
李御医给赵惠诊完脉,开了一记安神宁气的方子,便从王府告辞了。
赵惠靠在床沿上,一直愁眉不展。
银铃端着熬好的药,坐在床边,吹了吹药,看着赵惠无精打采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从宫里出来就一直是这幅表情?皇后娘娘没答应小姐救老爷吗?”
赵惠摇摇头:“姑母答应帮我了。而且说这事,是安王殿下的手笔。”
金铃站在一旁,轻声道:“皇后这是在挑拨小姐与殿下的关系。王爷虽然不常来后院,可到底是把管家的权力交在小姐手里了。平日里也没有苛待过小姐与后院的一众妾室。这事,依奴看,就不是王爷做的。奴虽然跟着小姐来安王府不久,但是王爷一向行事坦荡,送管家权明明是希望小姐成为他的助力,在北境军饷上让老爷入狱,这不等同于把小姐推入火坑?王爷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赵惠接过药碗沉默不言。
银铃在一旁回道:“你可有证据这事不是王爷做的?”
金铃摇头。
银铃又道:“王爷明显不倾心小姐,只跟王妃欢好。小姐以后想要依仗子凭母贵的可能微乎其微。说到关系,小姐与皇后娘娘是一脉相承,与王爷到底是隔着一层。”
金铃道:“上次皇后娘娘赏赐给小姐的东西里下毒,差点就让小姐被王府诸位孤立起来了。用这种手段与心思,就是为了让小姐对她更加死心塌地。现在皇后陷害老爷入狱,再救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金铃与银铃说得都有道理。
她们两个人观念,正是赵惠现在心中纠结的事情。
她心里知道安王府待她不薄,可到底不能跟安王妃相比。看许安归这样子,她这辈子恐怕都不能有儿女傍身了。即便是她掌有管家的权力,只要上面有安王妃压她一头,她就永远没有安稳的日子过。她的生活就永远没保证。
许安归虽然不像太子那般阴鸷,可他一样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尔虞我诈,阴谋阳谋他自小就见。
今日他所给她的一切,明日就有可能因为任何事情而收回去。
可是,要她一直依仗赵皇后,那就更是如履薄冰。赵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想要她对她死心塌地这件事,让赵惠耿耿于怀。
两边都是不牢靠的人,而她现在必须选一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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