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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归沉默着。
季凉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巧,当时所有的武将府邸几乎全在东门那片区域?!东门那边出城最快,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全部死在朝东门那场火里?谁能把赐给武将的宅子全部安置在同一片区域?!”
“你想说,这事,若没有帝权,是做不了的?”许安归明白季凉想说的意思。
季凉道:“到现在,你还觉得东陵帝,是你眼中那个被太子掣肘的皇帝吗?!把你放逐,又招你归来,许你彻查北京军饷,这桩桩件件,若不是他点头,你怎么可能做得这么顺利?!你难道就没察觉,连你归来,都是他设的棋局里的一环吗?!”
“你说的,我听明白了。”许安归沉声道,“可我们还是不知道当年朝东门事件的起因。或许父皇对于那件事是早有预谋,但我们都不知道他预谋的起因是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结果,不能这么武断。”
许安归走到季凉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你不是让寒期起去调查那块布了吗?有眉目了吗?”
季凉不答。
“太子现在是日落西山,后面在想翻盘,微乎其微。”许安归低头,摸着她的脸,“现在朝堂之上陛下重掌全局,这本就是他的天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我们想做的事情做完。替北寰府翻案,收复北境。第一件事,只要太子倒台,我们就可以借机提议重审朝东门事件。第二件事,我们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并且得到陛下的支持。”
季凉微微侧目,无论许安归说什么,她的脸上都写着“不信任”三个字。
许安归继续道:“我知道我们不争权,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任人鱼肉。但是,我若从现在开始防着父皇,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拿住把柄,成为弹劾我的理由。我知道你同我说这么说,就是怕我在面对父皇这件事上优柔寡断。其实,我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若真到了不得不自保的时候,我答应你,一定毫不手软的反击。不为我自己,为了你,我也要保有反击的手段。”
季凉闻言,这才抬头望向许安归:“真的?”
许安归点头:“我十五岁就上了战场,见惯了生死杀戮。以前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死便死了。可我现在有你,为了你,我也不能死。因为我若死了,你一定也会跟着我一起身首异处。更重要的是,你会难过……我可不能看着你难过!”
季凉蹙眉:“不害臊。”
许安归笑了:“我说的是真的,我从不诓人。”
“你心里有数就好。”季凉眉宇稍稍舒展了一些。
还好,他是一个拎的清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他留了后手。
许安归道:“为了让我们更自由一些,我觉得有件事,我们非做不可。”
季凉会意地点点头:“只有我们把贤妃娘娘从后宫接出来,我们才能做事肆无忌惮。可……你母妃愿意离开皇宫吗?”
许安归蹙眉:“我也不知道八年过去了,现在,母妃对于陛下是什么感情。但母妃很是聪慧,她一向心中有数。这事只要与她言明利害关系,她就会给我们一个答复。我问你,若母妃愿意离宫,你可有什么办法让她出来?”
季凉抿了抿嘴道:“若你母妃愿意让我替她筹谋,我们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可那个人……”
忽然门口传来扣门的声音,镇东在外面道:“殿下,王妃,秋侍卫前来拜访。”
许安归回眸,扬眉:“说曹操曹操就到?”
季凉点头。
“你把引去正厅,说我们即可便到。”许安归转向季凉,“走吧,去见见我俩的师兄。”
季凉不说话,许安归道:“秋薄在苍山的时候,是我师兄。他自小在你父亲身边长大,年纪比你大,学艺也应该比你早。虽然你们没有以师兄师妹相称,但其实也是你师兄,不是吗?”
季凉问道:“他为什么会来?”
许安归道:“我请他来的。”
季凉道:“为什么?”
许安归道:“因为我们需要他的帮助,就这么简单。”
季凉轻叹一声:“现在我是安王妃,你是安王,我们的品阶都比他大,论公职,怎么也不算是他师弟与师妹了……论私情,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帮我们?”
“你觉得秋薄会为难我?”许安归眯起了眼睛。
季凉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他不会帮我们。”
“帮不帮,去问了才知道啊。走吧。”许安归牵起季凉的手,“我们留师兄在安王府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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