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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帝见许安归答应得这么爽快恐确实这些时候累着了,其实东陵帝心里清楚,他从回许都来开始,没有一天不是绷着根筋。
知道累,是人之常情。
“去看看你的母妃罢。”东陵帝在许安归告退之前,留下这句话。
许安归欠身,退了下去。
其实许安归对东陵皇宫并不陌生,所有适龄的皇子皇孙都统一要去弘文馆听学。先帝在的时候,经常招许安归来皇宫与许景挚一起习武,带他出去狩猎。甚至去督战南泽战场,也带上了许安归。
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祥和之象,看不到边关风寒,见不到百姓疾苦。
一路上,所有的宫女内官看见许安归,纷纷驻足,跪下行大礼。
许安归侧目看着,径直走向长嬉殿。
小内官走在前面,提前通传,红烛听见内官说安王殿下来了,立即开始安排长嬉殿里的人准备煮茶、糕点、瓜果。
贤妃听见了,却依然只是在佛前把最后一段经念完。
红烛则是早早地站在殿门口,等着许安归。
后宫是内院,不许外男随便进入,镇西镇东都只能在凤栖门等着许安归。邹庆派了四个小内官跟着许安归,以防许安归有事交代。
红烛看见许安归徐徐而来,远远地便半蹲行礼。
许安归见状,便加快了脚步:“红烛姑姑起来。”
红烛笑着:“多谢殿下。殿下来了,快进来。娘娘等您多时了。”
许安归跨进长嬉殿,院子里的人已经退开了,只有一颗硕大的合欢树在晨光中轻摇。他走过去,抚摸着这颗合欢,还记得他带季凉来见母亲的样子。
“怎么?睹目思人啊?”
贤妃声音从许安归身后传来,吓了许安归一跳,他回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轻斥了一声:“母亲!”
贤妃微笑着,衬着晨光,缓步而来好似光芒在她身上铸了一层光带,熠熠生辉。这样绝美的容颜,即便是在这长嬉殿里封存了八年之久,也不会因为时光而褪色,反而显得更有韵味。
她手上抱着一盘刚进贡上来的妃子笑,纤细苍白的手指捏起一颗,递给许安归:“说说罢,满脸愁容,不知道是谁惹了你。”
许安归没胃口,他把果子推回贤妃的怀里,低声道:“她不见了。我还没找到。”
贤妃先是愣了愣,转尔笑问道:“怎么?招惹别人了?”
“那怎么算是招惹,”许安归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气她不跟我说实话。”
“她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贤妃很是惊奇,上次他第一次把季凉带到长嬉殿来见她的时候,就在她耳边低声告诉了她,她的身份。怎么到现在他们俩还没有摊牌?许安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可以等这么长时间,等她自己把身份坦白?
“她那么聪慧,哪里是不知道,”许安归宛如一个孩子一般淘气,用自己的羊皮软靴踢着合欢树的树干,“只是怕把话说开了,无法面对她身后那些人。她心中有深深地负罪感,她一直对她独活这件事耿耿于怀。”
贤妃收了笑意,轻叹道:“那件事……确实是皇家做得太过。她又家破人亡,心里有疙瘩也是常理之中。她兴许就是出去躲你几天,想清静清静。”
“母亲,你不了解她。”许安归抬眸,“她做事心里有数,不会什么消息都不留下,就无缘无故地消失的。”
“你的意思是,她出事了?”贤妃面容逐渐变得严肃。
萦绕在许安归心头的是一股怪异的感觉,凌乐跟着一起消失,季府没有那两个人的消息,若是有人劫持,总要图个什么,到现在都没个声。
盛明州满眼的黑眼圈,满脸的焦急,上朝的时候他的右手在不断地摩挲笏板,一刻都没停过。这事显然不是盛明州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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