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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归下了晚操,回到清风阁,看见方才季凉拿在手中的木盒已经不见了。
“想到法子了?”许安归叫镇东镇西去搬热水来沐浴。
季凉点点头,抬眸笑着:“升米恩,斗米仇。他不会再信任盛明州了。”
许安归垂眸想了想,便知道季凉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人一向擅长攻人心计,只要是被她算在局里的人,没有一个能跑脱的。
许安归靠了过去,坐在软塌边缘:“母妃很快就能出来了吧?”
季凉算着日子:“是。这一局,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贤妃娘娘就会出来了。”
“你从算计赵皇后的时候,就望见这一步了,对吗?”许安归问。
季凉回道:“只要你在前朝活跃,你母妃就不可能一直被关在长嬉殿。当年你策马北上,她在长嬉殿出家,那都是权宜之策。你冠礼之上,贤妃娘娘既然愿意出来见你,那就说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出长嬉殿,助你一臂之力。她若有心,比什么计谋都强。我们等着就是。”
“主子,水倒好了。”镇东几桶水倒入木桶。
许安归望着季凉,心里有一股无名的酸意说不出。
这个女子明明算计别人是一把好手,把赵皇后、赵惠、太子这种人精中的人精都算计在内,处处花心思用精神,可就是不肯把算计人的心思往他身上使一使。
他日日都来清风阁与她用膳,她却没说一次让他留宿。每晚都是说到她困了,她便自己随便歪哪就睡着了。他把她从椅子上、书桌上、软塌上抱回床上,只能亲一亲芳泽。
可他到底是阳气鼎盛的男子,只是亲一下如何才能解馋。
这种事,若是他太主动,倒显得他这般讨好她,只是因为馋她的身子而已。
罢了罢了,季凉与他无法更进一步,他留下来,也是让自己难受。
许安归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悻悻地去了净房。
不过片刻的功夫,外面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扯着闪,轰着雷。
雷声炸响,仿佛就在头顶一般。
季凉吓得一哆嗦,窗户也被一阵风吹开,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四处摇晃。
月卿正巧进来送药,连忙去把窗户锁上,抱怨道:“怎么这雨说下就下了起来。”
“下雨好啊,正直农耕呢,雨贵如油,雨下得好,今年地里收成就不会差。”季凉看着月卿,笑盈盈地说道。
“是呀是呀,可你最是怕这雨天了,你是忘记了?”月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季凉连忙摁住月卿的手,用眼神斜了斜净房。月卿这才发现屏风上挂着的竟然是许安归的衣服。这才收了声,可还是狠狠地剜了季凉一眼。
季凉为了哄月卿,连忙端起药碗吹了几口,往嘴里灌。月卿最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她身边去看她的右腿。
还好,之前给许安归说明白了,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府上,许安归都很是照顾季凉,不让她吃凉的,不让她多走路。还有薛灿师叔开的药方,就这样将养着,季凉的右腿情况比前几个月的时候好多了,大约是天气回暖的缘故。
月卿又伸手去把脉,除了痼疾之外,季凉身子比冬天的时候,也好了许多。
她这才放下点心。
许安归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月卿已经走了。他披着温湿的头发,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裤与里衣,里衣还没有系上,露出他身上健硕的肌肉以及疤痕。
他赤着脚走到季凉的身边,坐下去望着她手里的册子:“你在看什么呢?账簿?这不是赵惠管着的?”
季凉只觉得背后一阵温热,回头去,看见许安归美人出浴,顿时脸红着向边上列了列,道:“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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