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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长睫微颤吗,手指顿住,忽地转了个方向。
或许……不需要用剑,那剑嗜血,将她的血肉都吸收了,便什么都剩不下来。
掐死好了,不会留下伤痕,到时候制作偶人也不需要掩盖伤处。
自推门之后,看见季青琢,他已经改了两次主意,次次让步。
然而季青琢几乎什么都没做,她这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就能将他原本聚集起来的杀意碰撞得溃不成军。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她的脉搏鲜活搏动着,在他的掌心突突跳着,与她相贴时,后脖颈上的昙花印记似乎开始发烫。
沈容玉穿着的还是他刚从小池里上来时披上的宽大外袍,丝绸的质地,洁白如月光,松松披着,脖颈后的衣领也散开,往下垂,露出那鲜红的昙花印记来。
季青琢的床边有一面大镜子,此时,他倾身去触碰季青琢的脖颈,镜中他的脖颈上,细长黑线伤痕模糊不清,但那红昙却隐隐亮起——在他碰到她的那一瞬间。
因这印记发烫,所以沈容玉的指端下了些力气,他用力按在季青琢的脖颈脉搏上。
季青琢还是没反应过来,因为修炼空间里的红色气流也是这样紧紧缠着她的脖颈,有的时候她呼吸不过来,会发出轻轻的喘息声,那气流就会放松些许,甚至还会像表达歉意一样,轻轻啄吻她的脖颈。
当然,季青琢不需要这样的道歉。
她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在感觉到沈容玉的手逐渐收紧的时候,她很困,不想醒过来,只是抬手,如在修炼空间里一般,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他。
血海里,她抱住的是刚刚幻化出口的红色气流。
今日在这月色里,她抱住的是,完完整整的沈容玉。
季青琢迷迷糊糊地抱着他,唤了声:“小玉,不要这样。”
她想,这个红色气流总算有个人形了。
季青琢抱着他,轻轻往下一拽,沈容玉便覆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另一只手肘屈起,撑在她耳侧,这才没完全压下来。
在季青琢那带着些许热意揽上他脖颈的时候,沈容玉的眼眸微暗,掐着她脖颈的手松开了。
他想,若是将她杀了,把她做成真的偶人,那没有思维的偶人情态应当与现在的季青琢一样,面无表情,又呆又傻,就连说出的话也慢吞吞,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法给他什么回应。
那么杀了她,留着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木头是死是活,都是一样。
他用这般离谱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后脑下那朵红昙持续亮着。
沈容玉松了手,杀意顿消,杀她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她逃不出去。
可是,就在他将季青琢揽在他脖颈上的手摘下来,撑起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季青琢却醒了。
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就算季青琢再迟钝,她也该醒了。
季青琢眼睛还没睁开,吸了吸鼻子,那清幽的魂香已沁入鼻间,她猛力吸了吸鼻子。
她睡得迷糊,只下意识唤了声:“小玉师兄?”
沈容玉敛眸,他被季青琢拽到了床上,所以他们现在的姿势……颇为不妥。
而且,他又该如何解释他突然出现在了她房中呢?
沈容玉没有说话,只直起了身子,跪坐在季青琢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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