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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十分不合时宜地,他又想起之前五条家那只猫。
五条家内,那时候把神子捧的极高。
五条悟去喂猫,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一时兴起。
后来他坚持喂了一个月,侍候神子上下的仆从们已经习惯他每到饭点就去喂猫;他坚持喂了半年,所有支族的同龄人被长辈叮嘱以后要离那只猫远点;他坚持喂了一年,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会接近那只猫;他坚持喂了一年半,五条家上上下下全然已经默认了这只猫就是五条悟的。
但它依旧不让人碰。
五条悟也依旧一天天的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快忘了一开始五条悟和一只猫杠上不过是因为这只猫不让摸的时候,终于有一天,外面下着小雨,那只猫带着点雨季的湿气跑进来。
抖完了周身的细碎雨滴之后,它浅浅的蹭了一下五条悟的手。
于是五条悟真的摸到那只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喂过。
也是那个时候松代一树才发现,不管他内在再怎么不靠谱再怎么小混蛋,作为神子出生的五条悟还是有一种天生上位者般的掌控欲,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而他偏爱凛凛寒宫上摘星揽月,不屑于近水楼台中唾手可得。
松代一树看着他脚下了一圈牛奶留下的水渍,只觉得明明身处温暖舒适的咖啡店之内,却还是有股凛冽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一步一步向上不断攀升,延伸进他的鼻腔,一呼一吸间全是泛着点寒意的血腥味。
压的他舌根发苦,发涩。
这点寒意太甚,把他冻的说话时也要忍不住发颤。
他强压着声线里的那点颤意,口中说出的话几乎是咄咄逼人:“什么时候?在祓除四级咒灵那次?在虎杖死而复生那次?还是虎杖的地下室内?在高专宿舍的阳台上?”
“一开始,”五条悟低头看着他,声音低低的,“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墨镜已经快要挡不住六眼的凝视了,松代一树只感觉自六眼里蔓延出来的注视正在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把他从上至下裹挟个彻彻底底。
他说一开始。
哪里的一开始,最初进入任务在停车场的时候吗?
松代一树一声响亮的嗤笑。
他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笑出了声还是只在心中对aptx4869发出了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浓到几乎要把他压垮的讽刺。
他之前怒火上头的赌气,他在地下室内和虎杖悠仁说话时的怔然,他无数次闪回和五条悟有关的片段,他自以为是的雪泥鸿爪,他骤然触动的乱码id,全部都是一种极为浓烈的讽刺。
他一点也不该自诩雁过无痕。
因为漫天大雪之下,掩盖住的只是密密麻麻的猎兽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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