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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逐扬,逐扬还在那里…
远岫顾不得其他,径直地冲进人群里。
众人见他莽莽撞撞,皆转过脸来看他,远岫低了头,瞧着底下的路,一点一点地随着人流往前快步去。
他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离城墙头还有一段距离。
远岫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走上一段路就停下来环顾四周,随后加快了脚步。
“小公子,要买一个花灯吗?”一位年纪尚小的姑娘拦住了远岫的去路。
“不…不要了。”远岫摇摇头,只想快点离开。
“买一个吧,新上的小兔子,你看这两只耳朵,是不是活灵活现。”姑娘不肯放弃,她早盯上了远岫,见他穿着不凡,周身气质更是与众不同。
一眼看去,发冠上一颗硕大的珠子竟比手上的花灯还要明亮,定是丰泽城中那家富贵公子。
远岫正想拒绝,那人却又开口道,“公子是跟人走丢了吗?这条街上做买卖的,我认识好些人,要不我让他们留意着些。”
远岫一听,顿时心回路转,他看了眼姑娘手中的花灯。
如她所言,是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远岫伸手接过,从怀中掏出钱袋,取出远超于花灯价格的银块。
姑娘的眼睛亮了亮,她爽快接下,仔细听着远岫的描述,拍拍胸脯,保证道,
“我定为你找到他。”
后又补充道,“找到金越。”
远岫提着花灯,一根长线下挂着兔子灯,随着急步一晃一晃的。
“陛下?”远岫忽然听到熟悉的称呼,他转过头去,见到左侧巷子口站着一人。
墙下一片阴影投射在地上,那人一半站在阴影里,一半站在光亮中。
远岫疑惑的看着他,没在昏暗当中的半张脸里,并没有找到任何熟悉之感,自己不认识他。
那人再次叫了远岫一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远岫清楚地听到了“陛下”二字,此处离城墙头不远,那人身上穿着好似是侍卫服饰,鬼使神差地,远岫向着巷子口走去。
一阵疼痛突然来临,远岫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花灯啪嗒坠地。
灯内燃着的火烛碰到纸片外壳,只一瞬,破出一块大洞,花灯吞没在熊熊火焰中。
“走水啦,走水啦!”
“城墙头着火了!!”不远处,几道声音轰地响起。
在混乱逃窜的脚步当中,远岫整个人天旋地转。
再次苏醒过来时,远岫眼前蒙着一块黑布,紧紧地系着,看不见外头任何的光亮。
一条粗绳在手腕上打了几个圈,将远岫两条手臂系在一根大柱子上,他就这样抱在柱子,脸贴在冰冷的柱面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远岫挣动了一下,手腕骨骼摩擦,立感疼痛。他害怕地缩紧自己的身子,冰凉的柱子并不能缓解丝毫,反而让他陷入更为深层的恐惧,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将他绑来的那人没有出现,远岫蒙着眼睛,耳朵更为灵敏,旁边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自己因为害怕而跳动极快的砰砰心脏,紧张到隐隐做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四周偶尔会发出声响。
只一刹,就又消失。
远岫在反复起伏的忐忑中逐渐崩溃,他控制不住地想哭。
一滴泪还没等滑出眼眶,就留在了黑布上,浮现一个圆块。
圆块越来越多,透湿了半年黑布,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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