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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四睡了个满饱。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人翻身上床睡到了自己旁边,因第一时刻嗅到了阮玉山的气味,便没有任何提防,正要翻个身去往阮玉山怀里钻,偶然睁开眼,瞥见阮玉山工工整整戴着面具靠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麻纸。
钟离四险些以为自己没睡醒:“你在家里戴着面具做什么?”
阮玉山面具下的一双丹凤眼凉悠悠地朝他一扫:“哟,这回看得见面具了?”
钟离四感到莫名其妙。
——他以前也没机会见嘛!
阮玉山仿佛听得见他心中所想,又冷冷瞅他一眼:“哼。”
钟离四:“……”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你在看什么?”
阮玉山见他转移话题,扭头到他眼前,顶着个银光闪闪的面具直勾勾望着他。
钟离四当看不见,低头去抓他手里的纸:“给我瞧瞧。”
阮玉山把纸藏在身后,戴着面具抵住钟离四的额头,脑袋一偏,就差把自己顶着面具的这张脸杵到他眼睛里。
钟离四面无表情地淡淡道:“你戴面具真好看。”
阮玉山终于退开了。
再不屑地把后背的麻纸塞到钟离四手中。
钟离四展开麻纸一瞧,上边是张通缉令。
“了慧?”钟离四又把背面翻过来看了看,发现背面没字,又翻回来,“这是谁通缉的?”
阮玉山指了指通缉令下方的印章:“大渝崇州府。”
“大渝的通缉令,怎么会发到祁国来?”
“想必是打通了些关系。崇州府自来人脉发达,与南边天子也一向交好,搞点特赦来咱们大祁发布通缉令也让不难。”阮玉山道,“我更好奇,了慧这小子,怎么就得罪了大渝崇州的樊氏。”
钟离四对此没有发表看法,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齐且柔——不,纪慈的身份,你后边可有查到?”
说起这个阮玉山就沉下脸色,取了银面具扔到一边:“还没。这件事很奇怪。”
按照纪慈往日在燕辞洲的行事作风,不说别的,就凭当年敢在河道劫他的军火,就足以看出此人虽说不上聪明,却是雷霆手段,且正是因此,他更能瞧出纪慈是个目中无人的性子,那么按理,他身后的背景便绝不浅薄。
不是某国王公贵族,也该是江湖上的世家掌门。
可纪慈都死了那么久了,阮玉山还没打听到哪个世家找他这个一指天墟的易三老板寻仇的消息,甚至他分布在各国的眼线也说,没打听到哪府仕宦在搜寻易三老爷的信息。
就连通缉了慧的动静都比通缉他的要大。
仿佛自打阮玉山和钟离四离开燕辞洲后的两天,那上岛的一大批人马寻仇不得,便就此作罢了。
他还没见过什么高门大户能这么忍气吞声。
思及此,阮玉山眸光一紧。
“怎么了?”钟离四问,“你想到什么了?”
“云岫上山那晚同我汇报了燕辞洲后面几天大致的消息,说没找到纪慈的尸首。”阮玉山问,“你确定他死了?”
钟离四认为他这问题问得很不合理:“我在饕餮谷,见过最多的就是同族的尸体。”
一个人死没死,他还会认不出来?
“更何况,以纪慈的性子,就算真的没死,还不会找你我寻仇?”钟离四反问。
我是万古人间一剑修,诸天之上第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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