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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山:“等着日后一个叫阮玉山的人来了,上他的身——”
他话音一顿,突然将九十四一颠,拐了个弯走向别处:“然后日日伺候易四公子洗澡!”
九十四身子腾空一瞬又落回阮玉山怀里,他先是一愣,听过了阮玉山的话又嘀嘀咕咕地琢磨:“那真成泥巴了——下水不染色?”
阮玉山:“什么?”
九十四不吭声,只在心里想象。
阮玉山把他抱去了沐浴房。
甫一踏出月洞门,那罗迦就撵在阮玉山屁股后头跟上去,到了沐浴房门口,阮玉山一个眼神,那罗迦又不甘不愿的止步门外,老老实实趴着。
一直到两个人洗完出来,那罗迦的尾巴摇摆着没停过。
这回换九十四开门走在前头。
他换了身银底藏青领的寝衣,是阮玉山白天趁他出门打发人找的,算是府里颜色最明亮的衣裳,靓丽却不失素净。
给人一换上,阮玉山就觉着自己那些黑漆漆的衣裳确实将九十四掩盖了几分好颜色,只是衣衫下摆长了些,逶迤在地上。
九十四那头长而茂盛的乌浓卷发也束了一半,发带懒懒散散地系在他背后,一头乌发呈现个半披的模样。
当时阮玉山实在找不到明亮的发带,将就拿自己的以前的给九十四绑上。
那会儿洗完澡,九十四刚换好新寝衣,正低头新奇地左右看看,一抬头瞅见阮玉山拿出条黑不溜秋的发带,脸又耷拉下去一半。
“脸黑成这样做什么?”阮玉山一边拿着发带绕到他身后,一边打趣,“都快赶得上我了。”
九十四一听,眼珠子悄么声儿从镜子里扫向阮玉山。
正对上阮玉山笑而不语的脸。
原来他在背后嘀咕阮玉山那些话,这个人都知道。
九十四忽想起一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来。
可他分明从不对旁人如此,是阮玉山这个君子将他纵容成了小人。
如此,阮玉山也有了私心,那便不算君子了。
九十四抖了抖肩,做出一副规正衣襟的姿态,稍微仰头,对同是小人的阮玉山坦荡荡地道:“你绑吧!就拿这个。”
顿了顿,又说:“我看也不怎么黑。”
他听见阮玉山在身后吃吃一笑。
九十四这才恍然明白——阮玉山压根不在乎别人说他黑。
他感觉自己又被逗了一场,因此有些恼羞成怒,拔腿就往门外走。
于是发带就这么懒懒散散地系在背后了。
阮玉山也不急,背着手慢悠悠跟在九十四身后,瞧见这人动时衣带飘逸,不动时长身玉立,好似生来脚下无根一般,走在园子的石板路上七拐八绕,抱在怀里是轻的,走起路来也是轻的,只怕踩进泥巴地也留不下脚印子。
待他后一步走回屋子,发现九十四正从柜子里倒腾出两床被子,要给自己铺地铺。
阮玉山正色道:“做什么?”
“不知道。”九十四头也不抬,像阮玉山当初嫌自己明知故问一样嫌阮玉山,“可能在做饭。”
阮玉山隔空点了点九十四:“好。”
他知道九十四这是在报复什么——报复他在椅子上没落下去的那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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