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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个人看电影碰上雷雨天是这样孤寂,原来发出去的简讯得不到及时回复是这样的空虚,原来想念一个人真的会有说不出口的一天,原来他也会变成胆小鬼。
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他做的一切准备,留的所有退路,原来都早在一次又一次和她对视的瞬间里逐渐消溃。
所以米米能再次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一只和他没什么交集的宠物,但只要与她有关,就都让他感恩戴德到觉得是种恩赐。
忙碌的时候他赶飞机,除了行李箱还要邮寄宠物盒子,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这唯一的牵连。
尽管段昱时知道,芙提将它寄存给别人,是一种无言的舍弃。但即便没有希翼,他也还是心怀残念地想要留住什么。也许是为那时候什么也没做的自己找一个不那么愧疚的借口。
只可惜好景不长,小时候的暴饮暴食和频繁饥饿摧毁了米米本就脆弱的健康系统,在一次段昱时觉得惊喜的生育里,它难产而死。
留下一只孤苦伶仃的小孩,像极当初那枚被抛弃的戒指。
段昱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总之再忙也抽时间照顾那小小的生命。出差也到处托付亲朋照料,看它活蹦乱跳,看它拆家撒尿,毫无怨言。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的或许并不止米米,他怀念的也不只是米米。
没人告诉过他原来忘记一个人这么难,也没人告诉他原来时间的作用这么慢。
和以往经历过的离别都不一样,他很缓慢地接受,他们分开了这个事实。
肉体的亲密填补不了灵魂链锁的脱节。
段昱时反复质问自己,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过去三十年的生活里,他早早读懂这个道理,但还是选择了握住她稚嫩的手,即便清楚有朝一日那柔软的指节会变成弯钩,他也心想这是最锋利的甜蜜。
一边陷在自己的主义里坚守阵地,一边看着内心空虚的百分之九十逐渐下坠。
在芙提怨恨他不肯解开的百分之十里,他又何尝不被这层枷锁所禁锢呢。
他尝过那份由非自己的人带来的快乐,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就已经背信弃义到泪流满面。
只是本性无法脱离大脑。
他可以下跪,却无法变成囚徒。
段昱时做事向来讲究清醒而为,能让他为难的就说明了这样并不理智。
比如分手后他应该抱着理所当然的情绪将芙提分割出自己的思绪,甚至记忆,却在实施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很难受。
明明是正确的、该做的,为什么他会痛?
这太诡异,太痴傻,让他觉得挣扎。
爱是不是就是会让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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