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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匾,三个月前差点被摘了。”他低声说,“那时候我装醉赌坊,你说我疯得像个傻子。”
“你现在也不太正常。”阿箬嘀咕。
“可那时候是真的险。”他没笑,“一步错,全家抄斩。现在呢?至少我能站在这儿,光明正大地看它挂着。”
阿箬没接话,心里却明白。
之前那些日子,他们白天演纨绔、夜里查线索,连吃饭都在套话。阿箬扮乞丐混市井,萧景珩装疯卖傻撩拨权贵,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而现在,风停了,雨歇了,敌人倒了。
但她总觉得,安静得太快,太整齐。
就像一场暴雨过后,地上干得离谱,连泥印子都没留下几个。
“你觉得他会认命吗?”她突然问。
萧景珩收回目光,转身面对她,语气平静:“燕王这种人,宁可咬断舌头也不会认输。今天他低头,是因为没牌可打。等哪天让他摸到一张王牌——”
“他就敢掀桌。”
“没错。”他点头,“所以我不会松手。”
他说完,抬脚迈上台阶。
阿箬紧随其后。
刚走到门前,门房匆匆迎上来:“世子,府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您约的,不肯走。”
“谁?”萧景珩皱眉。
“说是……西字令的人。”
空气瞬间凝住。
阿箬眼神一凛,下意识看向萧景珩袖口——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藏。
可就在三天前,他们明明已经撕毁了最后一张“西”字残纸,当作诱饵烧给了前朝遗族。
怎么又来了?
萧景珩脸上没变色,反而笑了:“请他去偏厅坐着,上茶,别怠慢。”
门房应声而去。
阿箬拉住他衣袖:“这不会是燕王的残党吧?故意引你露馅?”
“有可能。”萧景珩低声道,“但也可能是另一条线的人——一直躲在幕后,等我们和燕王两败俱伤。”
“那你还见?”
“不见,怎么知道鱼钩该往哪儿甩?”他拍拍她手背,“放心,这次我不装疯了,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现代人的套路。”
他推门而入,身影消失在门廊深处。
阿箬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悄悄探进袖中,摸到一枚薄铁片——那是她最近让人特制的小刀,藏在腕间,拔出来不到三寸长,却足够割断喉咙。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上。
穿过回廊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几张碎纸。
其中一片边缘焦黑,上面隐约有个“西”字,墨迹未干。
她弯腰捡起,指尖触到湿痕。
不是灰烬,是刚写完的墨。
有人刚刚在这里,写下这个字。
她猛地抬头,望向偏厅方向。
灯笼映出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那个,正缓缓展开一张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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