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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与他打了照面,插肩而过,彼此就像全然没有看见对方一样,直接忽视。
谢濯脚步丝毫未停,带着我继续往前方迷雾里面冲。那黑甲将军,则是冲入邪祟人群里面,直接开杀。一时之间,马蹄之下,枪刃尖上,全是被撕碎的邪祟黑烟。
但那些邪祟与谢濯一样,并不恋战,少数邪祟被拖住,更多的邪祟则绕过黑甲将军,追上我们。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我转头一看,但见四周迷雾之中,破败残垣之上,有无数的羽箭从不同的地方与角度射来,但无一例外的,羽箭都向追随我们的邪祟射去。
“这些是……”
“不死城里的修行者。”
我唇角一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心中的触动。
在这个不死城里,邪祟难分,人与人之间都充满了猜忌怀疑,加之谢濯之前与我说过,有些修行者,是因为意外发现了不死城的存在,才被永远关在了这个里面,这里面肯定有许多人是充满了怨恨与憎恶的,也肯定有很多人,已经变成了邪祟。
但依旧还有人,没有放弃战斗。
哪怕孤身一人,哪怕会被误杀,或者……哪怕误杀过他人……
这四面八方的羽箭,那拖枪而去的玄甲人,依旧在诉说这他们的清醒、抵抗、未曾臣服。
我心中动容,而这一波羽箭攻势之后,四周射来的羽箭便少了许多,迷雾笼罩的不死城里,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却越来越多。
“射杀邪祟的修行者们,被其他邪祟发现了?”我问谢濯。
“攻击邪祟,便会暴露位置,其他邪祟亦会攻击他们,一旦战斗开始,便分不清你我了。”
我一咬牙:“那刚才那个玄甲人,我们……要不要回头帮他?”
“敌我难分。”
“他帮了我们。”
“也能是计谋。”
假装帮我们,获取我们信任,然后出其不意对我们动手?
……也不是不可能。
那这样想来,玄甲人若当真是还未被邪祟之气感染的修行者,他或许也会怀疑,我们是装作被邪祟追杀,引起他的同情,然后来寻找机会,刺杀他……
所以方才瞬间,谢濯与他擦肩而过,彼此根本就没有搭理对方。
哪怕真的目的相同,此时此刻,也不能给予信任。这个不死城里,最大的信任,便是不杀你。
我心又沉了三分。
而就是在此时,如此慌乱的亡命奔逃之中,我脑海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在……在……在吗?能听到吗?”
是夏夏的声音,她的声音通过阴阳鱼传了过来,映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霎时间,感觉恍如隔世。
“哎,又联系不上吗……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夏夏在那边嘀咕,我松开搂住谢濯脖子的一只手,碰了碰我耳朵上的阴阳鱼,我想告诉夏夏有时间再聊!
但是不管我拍了阴阳鱼多少,那边的夏夏似乎都没有听到我这边的声音。我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接收到她那边的话,脑中片段似的看到她那边的场景。
她正坐在一个房间里,看那边的布置,似乎是在翠湖台中的某个房间。她对着镜子,一只手撑着脑袋,画面里的安静与闲适与我此时的仓皇逃窜显得对比那么强烈。
“你是回到五百年后了吗?”夏夏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谢濯有杀你吗?我不会真的在五百年后死在谢玄青手里吧?”
夏夏显得有些愁。
我抱着谢濯的脖子想着,我可能在死在谢濯手里之前,就先死在后面那群邪祟的手里了……
我想把耳朵上的阴阳鱼拔下来,不让夏夏那边过于闲适的气氛影响到我,但前面倏尔杀出来的一个邪祟让谢濯猛地脚步一顿。
“抱紧!”他喊我。
我立即抱住了他,任由他带着我几个纵跃,跳上了不死城的房梁。
他带着我在房梁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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