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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再次醒来时,离更阑已经被封印在了埋骨冢。
而剩下的那六百多刀,依然被沈顾容记到现在。
时隔数十年,再次见到离更阑,沈顾容已没有了当年的偏执癫狂,反而还带着笑意围着离更阑转了一圈,才缓慢停下步伐,手指在小臂上轻轻敲了敲,淡淡道:“这次,该从哪里开始。”
离更阑和沈顾容的视线对上,终于开口了,但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继续剜去血肉,第一句话却是:“你进去了京世录?”
沈顾容的视线一一落在离更阑身上,似乎在回想当年剐到哪里了,闻言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去了。”
离更阑呼吸一重,他已经痊愈的一只手死死握住扶手,直勾勾地看着他,道:“京世录一旦进入,必定要看完自己的最终结局才会脱身出来。”
他仿佛是看到猎物的野兽,眸中杀意肆意,喘着粗气问:“你呢?沈十一,沈奉雪,你在京世录中看到了什么?”
“你又是……死在谁手里的?”
沈顾容看他这么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笑了笑,如实告诉他:“死在我徒弟手中的。”
“我呢?”离更阑又问,“南殃是否看到我得道飞升,三界中是否全是疫鬼肆虐,永无宁日?”
沈顾容嗤笑一声,道:“京世录的世界只是镜花水月,如黄粱一梦,你执着幻境中的结局,有意义吗?”
“自然有意义。”离更阑艰难一笑,那满是疤痕的脸在沈顾容看来格外狰狞丑陋,“京世录为天道之物,一旦定下结局便是不可更改的,就算偏离了正途也会被天道强行矫枉。”
沈顾容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是吗?百年前京世录曾预言我是回溏城唯一存活的疫鬼,可我现在依然好好修我的道,并没有沾染疫毒分毫。”
他一边闲聊着,一边抬起手像是玩耍似的,动作散漫地将离更阑完好的一只手用匕首狠狠穿透,死死订在木质的扶手上。
离更阑浑身一颤,眸子狠厉地看着他。
对沈顾容这个人,他已经不想有如何的伪装了,就连笑他都觉得恶心。
“哦,师兄,你抖了。”沈顾容的指腹轻轻抚过离更阑痉挛的手指,低声笑着道,“你,怕我?”
离更阑面无表情,道:“百年前你侥幸逃脱,未被疫鬼附身,而百年后……”
他手中的血缓缓滴到地上早已画好的法阵,流入凹槽。
离更阑的脸仿佛厉鬼般狰狞:“我就替天道来将京世录预言矫入正途。”
刹那间,两人脚下的阵法骤然启动。
林下春的长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他垂眸看着脚下的阵法,意兴阑珊地想:「如果我是……唔,我是什么就好了?算了,麻烦,不想了。」
一道道罡风从阵法中腾起,将沈顾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垂着眸,羽睫微颤,淡淡道:“你打算再将我做成疫鬼吗?”
“不。”相反的是,离更阑否认了,他猩红的魔瞳冷然和沈顾容对视,“这个阵法只是为了困住你,阵眼并不在这里。”
沈顾容神识一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离更阑看到他的脸终于变了色,眸中的癫狂更甚,他像是迫不及待要看到沈顾容彻底变脸,声音里全是满满的恶意。
“而是在十三只疫鬼所在的咸州城啊十一。”
沈顾容瞳孔一缩。
牧谪……
被他支去处理那十三只疫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以为在清理小兵,实际上是在打最终boss的牧谪:???
打boss终于有点点危机感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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