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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再闭上眼睛,眼前却没有再出现那咆哮的恶鬼了。
沈顾容睡了半日,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房中并未点灯,但那只手依然紧紧抓着他,好像永远不会放手。
沈顾容迷迷瞪瞪地爬起来,裹着小被子循着本能摸索了两下。
牧谪在一旁闭眸修炼,沈顾容一有动静他立刻睁开眼睛,从一旁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冰绡塞到沈顾容手中:“师尊,冰绡。”
沈顾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拿着冰绡就要往眼睛上绑,在即将绑好时他骤然反应过来,立刻把冰绡扯下扔了出去。
牧谪将冰绡捡回来:“师尊?”
沈顾容抚了抚胸口,面有菜色:“不戴……”
牧谪只好说:“好,不戴。”
沈顾容又缓了一会,扫见外面一片漆黑,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
沈顾容愣了一下,他这一睡就睡了四个时辰?
感受到牧谪的手依然在轻轻握着他,沈顾容有些尴尬,他睡觉时一直抓着人家的手?
他干咳了一声,放开牧谪的小手,小声说:“你……你回去休息吧。”
牧谪却摇头:“师伯说师尊不戴冰绡离不了人,我在这儿照顾您。”
沈顾容还是很尴尬。
虽然他自小都是被下人伺候着长大的,但还没被这么小的孩子照顾过,莫名有种虐待孩童的感觉。
沈顾容让他走,牧谪还是不走。
最后没办法,沈顾容不能让牧谪还坐在那冷板凳上陪着自己,便拍了拍床榻,道:“来,上来。”
牧谪坐得腿都有些麻了,闻言一愣,难得呆住了:“什么?”
沈顾容今天被吓得不轻,本来也不怎么想让牧谪走,但他又不能让一六岁孩子为了陪他坐一晚上冷凳子,否则明日整个离人峰又要传沈奉雪虐待牧谪了。
“到床上来。”沈顾容重复道。
牧谪愣了大半天,才迷迷瞪瞪地脱了外衫鞋子,被沈顾容拉着手拽上了床。
沈顾容打小就怕冷,十岁之前经常大半夜跑去他兄长的床上取暖,他兄长是个性情温和的读书人,无论他怎么闹都不生气,还会把他冰凉的小脚丫塞到自己怀里为他暖热。
直到沈顾容十二岁时,他兄长成亲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娇妻,自那后沈顾容就没脸去找他兄长取暖了。
牧谪身上温热滚烫,沈顾容把他拖进被子里后就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贴。
牧谪回过神来满脸尴尬,想要推开他却又下不去手,只能干巴巴地说:“师、师尊……”
小师尊就小小一团,整个人挨着牧谪根本占不了多大的地。
沈顾容来到这个世界后,每日睡觉手脚都是冰凉的,这还是头一回这么暖,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带着点鼻音懒懒地说:“嗯?”
牧谪小声说:“您离得太近了。”
沈顾容张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可是我冷。”
牧谪:“……”
牧谪还能说什么,只能说:“那、好吧。”
沈顾容再次贴了上去,脸颊在牧谪手臂上轻轻蹭了蹭,小兽撒娇似的。
牧谪被他蹭得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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