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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鼓戏唱完了,堂内瞬间有些安静。孟老太终于发了话:“小予,吃完饭还跟着你哥回去,听姥姥的。”
萧泽撂了筷子:“姥姥,他这瞎子是装的,这董小月外孙的身份也未必是真的。”
林予最怕的就是这个,他鼓起全部勇气迎接孟老太的目光,两手在桌下握紧了拳头,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刚要出声却被孟老太打断,孟老太说:“不是小月姐的外孙哪会知道那些事儿,真是神棍啊?那样更不能走了,给你哥招招桃花,再给我招招财,让我打牌把把清一色。”
萧泽知道老太太难对付,干脆不再回应。林予便也噤声,他低头吃饭,被那颗小米椒呛得满脸通红,跟昨晚被萧泽按在怀里揉搓时一样。末了,连鼻涕眼泪都呛出来了,只好起身冲去了洗手间。
桌上只剩祖孙二人,孟老太给萧泽夹了片牛肉:“行啦,别摆脸子啦。他连我送给小月姐的胸针都能描述出来,小月姐爱吃脆枣他也知道,神算子也没这么细致。”
“再说了,你要是真不想让小予留下,等我走了,你阳奉阴违赶他走嘛。”
萧泽态度硬气:“我留个骗子干什么?”
孟老太端着凉茶解辣:“别那么横,这世上谁没骗过人啊。你不也经常唬弄你们院长?而且这都一个多月了,他骗你的钱了吗?偷你的东西了吗?”
萧泽没说话,抬眼看见林予从洗手间出来,对方挂着一脸水珠,也不知道擦干净。结过账从酒楼离开,孟老太本来还打算去书店坐坐,但是演出已经快开始了,于是急忙打车走了。
又只剩下兄弟俩,林予背着双肩包,有些不自在地跟着萧泽走了两步,落下一段距离便加快速度,追上了又放慢一点错开。
“你会不会好好走路?”萧泽忍无可忍。
“对不起……”林予立刻上前,抱着小马扎满脸紧张,像被当街训斥的中学生,“哥,我真的能跟你回去么?”
萧泽就吐了俩字:“随你。”
林予如蒙大赦:“那我跟着你了!”
明明也就离开一上午,回到猫眼书店后像是阔别了十八年。林予甩下书包,张开手臂飞奔向那六只猫,挨个抱了一遍,被狠狠挠了几道血印子。
最后抱着陶渊明坐在单人沙发上晒太阳,他絮絮叨叨地说:“小明,谁能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再见了呢,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萧泽抱臂倚着门框,连人带沙发全框进视野里,忽然问:“你还想找立春么?”
林予闻言站起身:“我想!可我还没问出来小花奶奶的老家呢。”
萧泽停顿片刻:“我好像知道。”
林予那一瞬间真的觉得萧泽不是人。
他这么久都算不出对方的一星半点,早就隐隐怀疑这哥们儿不是肉体凡胎,现在居然还能占卜到自己都未知的事情,他觉得萧泽可能隐藏着很深的秘密。
林予回过神,迅速蹿到萧泽面前,还围着萧泽挪了两步:“哥,我早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我估计你灵魂开过光,心脏钻过眼儿,肉体可能还上了金钟罩。既然你连小花奶奶的老家都能算出来,或许……咱们是同道中人?”
神棍连糖衣炮弹都说得神神叨叨,萧泽把玩着那只打火机,轻描淡写地回答:“林老师,是这样。那老太太普通话不标准,带着点孝水县的口音,所以老家应该是孝水的。”
林予:“……你就只是通过口音判断出来的?”
“不然,你觉得应该通过面相判断出来?”萧泽懒得搭理,这世界上没什么比包罗万象的科学迷人,退一万步求其次还有个“常识”接着,封建迷信就应该被一棍子打死。
林予知道自己又被嘲讽了,他吸吸鼻子不作反驳,又开始道别:“哥,没有别的事儿了吧,那我走了。”
萧泽觉得莫名其妙:“你走哪去?”
“我要去一趟你说的孝水县。”林予说完又有点怂,“那地方远吗?火车票不会要四百四十三块五吧?”
萧泽明白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去找人家。
他走到藤椅前坐下,林予立刻搬小凳守到旁边,和那回讲故事的架势一样。他从旁边的小书架上抽了张地图,打开后很快指出了孝水县的位置,说:“县城不大,下面的村子不少,立春可能在国土局工作,所以应该不难找。”
林予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工作?”
“袋子,老太太拎的袋子是勘测规划院统一发的,我以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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