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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茴还望着乌鸦飞走的方向,见小童递来一个木盒,顺手接过,才慢慢回过神:“这是?”
童子弯腰作揖:“宗主说,物归原主。”
玖茴打开木盒,看到里面放着完好如初的披帛,才忆起在揽月湖那日,步庭说过要帮她修复好这件法器。
“多谢步仙尊。”玖茴合上木盒,把木盒收进纳戒,朝步庭居住的方向行了一个揖礼。
离开九天宗,玖茴盘腿坐在飞剑上,单手托着腮沉思许久,随后叹息一声。
“你怎么了?”祉猷的飞剑与玖茴并行,他站在飞剑之上,春日暖阳洒在他脸上,他眉眼看起来温柔了几分。
玖茴摇头,她看着云海下方闪烁的金光,那是镇天鼎所在之处。
“等等。”玖茴停下飞剑,看向镇天鼎的方向:“我们下去看看。”
祉猷看她一眼,点头:“好。”
镇天鼎位于山峰之巅,山壁陡峭,怪石嶙峋,山风呜咽如山鬼泣哭。密密叠叠结界之下,镇天鼎散发着烁烁金光。
玖茴刚站到山巅之上,镇天鼎仿佛能够感知到有人靠近,鼎身上的符纹闪烁,光芒照耀在玖茴的脸上。
“真美。”玖茴伸出手,光芒穿过她的指缝,她转过头问祉猷:“这座鼎镇守着多少个城池?”
“很多。”祉猷走到她身边站定,俯瞰着山巅之下:“九天宗庇佑着无数城池,这些城池繁华富裕,生活着无数百姓。”
风声喧嚣,玖茴的叹息被风带走,她在悬崖边坐下:“这里的风好大啊。”
“嗯。”祉猷学着她的样子坐下,不过即使坐着,他也维持着优雅的姿态。
“你独自居住在山中时,都在干什么?”玖茴晃着脚:“我从小就爱热闹,有次不小心掉进一个幻境中。幻境里什么都没有,既安静又空旷,我坐在地上哭了整整一日。”
“我只在幻境里待了几日,便被长辈们救走。可即便如此,我回想起那几日仍旧觉得可怕。”玖茴看祉猷:“你呢,一个人会害怕吗?”
祉猷摇头:“自有记忆起,我就住在山中,不知道何为可怕。”
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他又怎么会知道平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直到四岁那年,十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他们教他读书写字,教他道德大义。他们给他送来无数珍宝书籍,教他琴棋书画。
两年后,他们死在十鼎灵气阵中时,仍旧戴着面具。带走他们尸首的人,同样也戴着厚重的面具。
他们不看他,也不让他看清他们。
“你不必记得我们的模样,更不要对任何人偏爱。”
“天下生灵在你眼中,没有美丑,没有高低,没有善恶。”
“你为万物而生,高悬天空的红日,从不为任何生灵停留,也从不为任何生灵熄灭。”
“你不能私情。”
“给你。”玖茴掏出一个红红的灵果,笑眯眯地递到他面前:“这个果子很甜。”
他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充斥满腔,他垂下眼睑:“很甜。”
“你一个人在山里,平日都做什么?”玖茴朝祉猷挪了挪,两人肩挨着肩,祉猷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
“修炼,看书,画画,钓鱼,赏月,弹琴……”祉猷仔细回忆着这些年的过往,实在是枯燥乏味。
“还有给你那片韭菜叶浇水。”玖茴补充:“你那片韭菜叶丢多久了?要不我帮你把它找回来,养在我们望舒阁里?”
“丢了十八……个月。”祉猷缓缓摇头:“不必找了。”
“十八个月。”玖茴仔细算了算:“也就是一年半之前,它与你五岁时相遇,陪伴了你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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