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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谢然是坐船回来的,今早凌晨五点抵达码头,老乔家里有女儿不放心她晚上一个人,只好派手下去接。原本打算早上睡醒去接谢青寄,谁知这小子突然自己把电话打了过来。
“要说亲生兄弟就是不一样,这种事情上都能有心灵感应,你收拾一下我吃完早饭过去接你,喂……喂?”
谢青寄等不及老乔来接,说他自己回去,随后匆匆挂断电话。
他念的这所警校实行军事化管理,只有周末时才能自由活动,家在本地的学生可申请周末回家住宿,因附近不好打车,每个周六早上九点半,会有一班发去市区的校车。
谢青寄甚至等不到九点,一边往家的方向跑,一边招出租车。
他迎着太阳跑得汗流浃背,耳边刮过呼呼风声,其实这点活动量远不及他们的体能训练,可谢青寄没跑几步一颗心就砰砰直跳,他抓紧裤兜里的那枚硬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下了出租车,更是连找零都来不及拿,直接一口气跑到家门口。
这个他独自守了七个月只有他一个人的家,这段他在七个月中最害怕走的路,终于因为谢然的回来,而多了些期待的意味。
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七个月的艰苦条件没有在谢然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好像越是没心没肺的人,相貌就越不容易变化。
谢然没有注意到谢青寄回来了,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掐着烟,放在嘴边猛吸一口。他的外套搭在肩膀上,皱着浓眉不耐烦的样子,长腿一伸,踩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把电话那头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远处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什么人摔上车门,大喊一声:“谢然!你可算回来了!”
谢然被这动静吓一跳,还以为是仇家看大哥倒台后来寻晦气的,结果一抬头,先是看见冲他挥手的老乔,又看见站在几米开外,呆愣愣看着他的谢青寄。
两人眼神一对上,登时谁都顾不得老乔了。
谢青寄丢了魂一样,直勾勾地看着谢然,他往前走了几步,步子逐渐变大变急。
然而就在这时,没眼色的秃头老乔,从车中蹦出,蓄力,一路卷起沙土,冲谢然狂奔过去。
短短十几米远的路程他踢开石子,绕开不知是谁掉下的碎鸡蛋,跨过巴掌大的土坑,毫不留情地撞开还在状况外,但凭借着本能向哥哥靠近的倒霉蛋谢青寄,狠狠地抱住了谢然!
“你可算回来了!兄弟们都等着呢,你不知道我们这一段时间过得多憋屈!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谢青寄跌跌撞撞地站好。
谢然一言难尽地被老乔抓着,心想谢青寄刚才那副表情是不是想过来抱他啊。
他从未觉得慈眉善目的老乔看起来这样可恨。
老乔没有发现谢然的满身杀气,挽着他一条胳膊就往车上拐。
谢然想拒绝,他和谢青寄一分开就是七个月,连王雪新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回来第一件事还是想和家人在一起,谁知老乔却突然给他使了个眼色。
“走吧走吧,兄弟们都等你去‘唱卡拉ok’呢!”
他听懂了老乔的暗示,明白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只好回头冲还站在原地的谢青寄笑了笑。
“等我晚上回来。”
还不等谢青寄说句话,谢然就被老乔拖上车,门一关,直接开走。
谢青寄一直等到晚上八点,谢然才醉醺醺地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谢青寄正坐在客厅,装模作样地拿本书在手上,半个小时过去却连一页都没翻。
谢然关上屋门,走路都不稳,叫谢青寄过来扶他。
谢青寄坐着没动。
谢然也没气馁,笑道:“是不是还生我气呢?气我一声不吭就走了。”
谢青寄不来,那他就过去,把人按在沙发上,强盗般欺身压住弟弟不让他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谢青寄一只手揽住谢然,怕他醉醺醺地磕着碰着。
谢然轻声道:“我哄哄你,别生气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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