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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他死了不成?
实在听不得这番“你侬我侬”,宋昱几欲翻身下床,将那二人活活拆开。可因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
薛贵赶忙上前扶住,“哎呦爷,您又动什么呢,太医都说了要静养。”
静养个鬼!媳妇都要被人拐走了!
宋昱疼得说不出话,他看向玉娘,仿佛期待她上前关心他。却见她面无表情,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转头对表兄道,“表公子伤口渗血,我房中有药箱,不如随我去取药敷伤。”
顾瑾轩一听,顿时喜色浮面,“有劳姑娘。”
一听那玉娘要带着“奸夫”离开,宋昱登时大怒,指着门外喝道,“颜昭!把门守着,我看今日谁敢走出这房门半步!”
颜昭应声而下,立在门外,如铜墙铁壁。
屋中气氛僵冷,薛贵连忙圆场,“药箱就在屋内,无须出去奔波,若是要敷药,便在这房中便是,省得伤口又着了风寒。”
说罢便取来药箱,正要替表公子擦药,却见表公子倏然转身,袖袍一摆,“不劳烦薛管家了,皮肉伤罢了,不妨事。”
薛贵闻言,手停在半空,讪讪笑道,“那、那也成。”可转头看向自家主子,那脸黑的心下暗道:这两个主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玉栀担心表公子伤势,于是接过药箱,“不劳烦薛管家了,我来就是了。表公子请坐。”
她将人请到矮榻上坐下。顾瑾轩坐在矮榻上,解开中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背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玉栀轻叹一声,捻了棉帛蘸在伤处,轻声道,“表公子稍忍。”
顾瑾轩点头不语,只微微垂首。待药水触及伤处,他身子微微一颤,额间冷汗沁出,却硬是咬牙未曾哼出一声。
玉栀见状,心中不忍,语气也柔了几分,“表公子若觉痛,尽可说来,不必逞强。”
顾瑾轩却转首一笑,“没事,不疼。”
此言一出,便似春水拍岸,叫屋中气氛一时柔和几分。
唯独那榻上之人,脸色青白交错,胸口起伏不定。宋昱只觉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天灵,几欲焚身。
玉栀正替表公子敷药,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大叫:“哎哟——疼死爷了!”
她回头一看,见他胸前绷带被扯开,带得鲜血染透了中衣。
薛贵见状惊叫出声,连忙扑上,“爷您这是作甚!”
宋昱却捂胸呻吟,一副痛不欲生之状,“这伤口怕是裂了…玉娘…你快过来看看爷!”
她立时将手中棉帛搁下,几步走至榻前。顾瑾轩亦回身望去,只见表弟胸前血迹斑斑,脸色惨白,神情凄凄然,似真伤重至极。
玉栀探身细看,一下便看出端倪,那绷带明显是自己撕的,顿时皱眉,“你无端做甚?这会子添什么乱子?表公子是因你受杖,如今连药也不能好生敷了?”
宋昱闻言,眉心紧蹙,满脸都是伤痛与委屈,“你竟只心疼他一个?我伤得比他重百倍千倍,且又是被他打得这般模样,你不怜我,反心疼起他来了?”
玉栀见他如此作态,心中更气,抬手扶他,却又想起他方才那番话,心头一滞,手在半空不知该不该落下。
顾瑾轩冷眼旁观,冷笑一声道,“身为男子,竟靠扯绷带博取怜爱,若非亲见,我真不敢信世间竟有如此娇柔做作之辈。”
宋昱权当听不见,只缓缓转眸看向玉栀,“你倒是说说,是心疼他那点皮肉,还是心疼我?”
玉栀不想再引起二人的争端,只得道,“你那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只见她复又转身,步至矮榻之前,转而对薛贵道,“薛管家,替你家主子包好伤。”
说话间,未再回望宋昱半分,只安安静静地坐于榻前,再度执起药帕,为表公子擦拭背上血痕。
顾瑾轩回头望向宋昱,眼中满是讥嘲。
宋昱只觉胸臆间压着一口闷气。在自己寝殿内,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替那“奸夫”敷药,自己却被撂在一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薛贵正欲上前,却被宋昱一把拍开,“滚开!我还没死透呢!不用你们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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