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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裴轩瞥他一眼,道:“有事?”
徐英笑嘻嘻道:“这不是看你们光顾着说话,都要被我们甩开了,你瞧,于二哥和许六都走出那么远了。”
段临舟微微一笑,说:“我们就来。”
徐英“嗳”了声,道:“你们可快点儿。”
话被打断,便说不下去了,二人都夹了夹马腹,胯下骏马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日头渐升,雾霭慢慢散去,露出祁玉山的原貌。正值隆冬,树叶已经落尽了,光秃秃的,透着股子萧瑟之意。
穆裴轩和段临舟赶了上去,于靖几人已经不耐这样慢悠悠的,一个个摩拳擦掌,擎着弓,说要打什么猎物了。
除了跟着于靖和许方意来的两人都来了,黎越的弟弟不会骑马,二人同骑一匹,方垣虽是坤泽,不过方家是书香世家,方垣跟着家中长辈习六艺,自也练了骑射。
山野广阔,马蹄踢踏起来惊得林中飞鸟簌簌而起,偶有几只伏地的鹿和野狍都抬起头张望。于靖等人御马驰骋,夹杂着箭翎破空之声,道不尽的意气风发。段临舟远远地缀着,冰凉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缰绳,心中蓦地生出几分怅然不甘。
他想,若是没有这毒——冷静如段临舟,在这一刻,对段临誉的憎恶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他甚至想,让段临誉瘫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吊着命,实在是太仁慈了。
远处的穆裴轩若有所觉,突然勒住缰绳,回身看向段临舟。只见段临舟骑在马上,脸上没有一贯的笑意,隔得远,他看不清段临舟的脸,却无端地觉出几分孑然落寞。他心中掠过一丝酸涩,猛地调转马头就朝段临舟跃了过来,不过几息,他就已经近到段临舟身前。
段临舟迟缓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穆裴轩,说:“怎么过来了,于靖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穆裴轩说:“不打紧。”
他问段临舟:“冷不冷?”
段临舟摇了摇头。
穆裴轩却抓过他的手,段临舟本就体弱,冬日裏手炉不离手,今日出来打猎,便没有带着。他们骑了这么许久,一直握着缰绳,段临舟的手已经冷冰冰的,穆裴轩一言不发地搓了搓他的掌心,直到他的手热了起来,才道:“冷为什么不说?”
段临舟无奈笑道:“当真不冷。”
他身上披着厚氅,脖子上围着狐貍毛,他们这一行人当中,只他裹得最严实。
穆裴轩道:“你和我共骑。”
段临舟楞了楞,哭笑不得,说:“这样你如何弯弓?”
穆裴轩不为所动,道:“本就是玩玩,捕猎自有他们。”
段临舟摇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别因着我拖累你们,玩得不痛快。”
穆裴轩眉心紧皱,段临舟笑了一下,说:“小郡王,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你喜欢我?”
喜欢二字一出口,穆裴轩怔了下,抿紧嘴唇,道:“你是我的郡王妃,又是随着我出来的,岂能因这一趟再病一回?”
段临舟:“哦?”
穆裴轩反问道:“不然段老板以为是什么?”
段临舟啧了下,嘆道:“你们去吧,我在这歇会儿。”
穆裴轩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盯了段临舟一会儿,突然倾身抓住段临舟的手臂,一手揽住他的腰直接就将他换到了自己马上。段临舟毫无防备,不过须臾,就陷入了穆裴轩的胸前,他呆了呆,“小郡王……”
穆裴轩抖了抖缰绳,听雷当即撒开蹄子动了起来,穆裴轩不咸不淡道:“即便是你在我马上,也无碍我挽弓射箭。”
段临舟没有开口。
诚如穆裴轩所说,他箭术极佳,即便是怀裏坐了一个段临舟,也半点都不影响他。
远处灌木丛微动,段临舟看了过去,就见穆裴轩弦上已经搭了一支箭。铮的一声,箭矢脱弦而出,直接射中了跳跃而出的灰毛野兔。
段临舟看着颤动的箭翎,耳边气息微动,只听穆裴轩说:“段临舟,你不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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