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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和疲惫袭来,西蒙最后是在蒂安娜怀里睡去的。
他枕在她的枕上,眼角还有泪痕,汗湿的头发贴着她的颈窝,睡得很沉。
两人身上黏糊一片,婚服散乱堆在床脚,蒂安娜想起身叫水,却被他紧紧揽着腰。稍离远点,他就皱起眉,有清醒的架势。
蒂安娜没办法,只好就这么拥着他睡在一片狼籍里。
翌日醒来,西蒙已不在房中,但床上床下已收拾过了。蒂安娜脑子还眠着,在床上坐了半晌才恍惚生出点自己已和艾德里安成婚的实感。
她唤来侍女替她梳洗,昨晚侍女被迫听了半夜墙角,早上见到蒂安娜身上深浅的红痕,脸瞬间红了个透。
侍女动作利落地替蒂安娜挽发戴环,告诉她艾德里安一大早便被里德尔叫去了骑士殿。
“您那时还在睡,大人叫我们不要吵醒您。”侍女道。
蒂安娜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雷纳德死后,王室取走一半兵权,骑士殿四分五裂,留下一大堆乱摊子。
以艾德里安治军的手段,收拢余下兵权倒不难,只是鲜少涉及的政务也落到了他这新任骑士长的肩上,这段时日怕是有得忙。
蒂安娜好不容易闲下来,打算在庄园里各处逛逛,叫人在花园里辟处块肥地来种西蒙从比瑟带回的花种。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蒂安娜今早起来,见花种就摆在她窗前。
然而这计划却落了空。蒂安娜食过午饭,宫中便遣人请她入宫。
要在这新婚第二日请新娘出门,急着见她一面的,正是她那身体欠佳、昨日连婚礼也未能出席的父亲。
迦勒年轻沉迷女色,不知节制,老来身体亏空,一落千丈。
上个月蒂安娜回到宫中,见他两鬓斑白,不过两年未见,他却已苍老十岁不止。
蒂安娜对这位父亲的感情很微妙,她不比能继位的王子,是以迦勒并不重视她。
两人谈不上父女情深,但血缘维系,却有几分情意在。
今日召见,迦勒仍卧病在床,帘帐半落,蒂安娜隐约看见靠坐在床头的身影,似又比前些日瘦削不少。
这才初春,房中已烧上了壁炉。王后黛博拉坐在床边服侍他吃药,见蒂安娜进门,只浅浅看了她一眼,道了声,“来了。”
黛博拉神色淡漠,蒂安娜早已习惯,只是免不得自省一番自己从前如何没看出“母亲”疏离得不寻常的态度来。
但如今知情归知情,表面工夫却还是要做全,蒂安娜低下头,屈膝行礼,“父亲,母亲。”
迦勒听见蒂安娜的声音,扭头看来,却不小心被药呛着,急咳了几声,朝黛博拉摆手,“不喝了,咳咳……喝了也不见好,拿走,拿走。”
黛博拉端着药低声劝了两句,迦勒又勉强喝了两口,再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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