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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被杂乱无章的梦境塞得满满当当,有谁声音冷淡平缓地念着缱绻的诗句,有谁的身影穿过墙壁泛黄窗帘飞扬的教室和现在重叠,有谁在黑暗狭窄的书桌下握住了她的手说,为了我们枝枝。
一觉惊醒,她全都不记得了。
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渗进卧室,陶枝撑着床面直起身,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困倦的茫然,她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手机在床上嗡嗡地响。
陶枝拿着毛巾抓了一把滴水的头发,走过去俯身接起电话。
刚一接通:“嘛呢!!打三遍了,你不会还没起吧?这都几点了?”
陶枝把手伸出半臂远,隔着这距离都能听见季繁的吼声:“赶紧起来吧,这都几点了,不在家里没人管你你就日夜颠倒起来了是吧,趁着现在——还行,来得及吃个午饭,你收拾收拾在家里等我,我一会儿去接你。”
陶枝翻了个白眼,这人以前天天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现在学会教育别人不要熬夜了。
她把毛巾随手丢在床上:“你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季繁那边声音很大,隐隐有机场广播声传过来,他毕业以后跟几个朋友合伙创立了一个独立运动潮牌,每天忙着走各种厂子渠道投资方和各国时装展,天南海北的飞,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
“老万这次在西班牙想了点好玩儿的回来,等图纸出来了我先送去打个样,”季繁说,“要是行的话你来给拍套图。”
陶枝干脆道:“没空。”
“别啊,家里有人不用白不用,”季繁拖长了声,“放心,知道你什么价儿,给你好处。”
听到好处,陶枝有些心动:“什么好处?”
“新鲜花美男!”季繁兴奋地说,“我在西班牙新认识的外国友人朋友,是个业余的摄影爱好者,我跟他提起你的时候他特兴奋,说是看过你的一个什么展子,非常爱慕你。”
沉默两秒,陶枝把电话挂了。
她慢吞吞地擦头发,吹干,一层层往脸上拍护肤品,化了个淡妆,选唇膏的时候季繁到了。
陶枝给他开了门,拿了两支口红堵在门口,问道:“哪个颜色好。”
季繁就算现在天天和时尚界打交道也分不出女人差别微乎其微的口红色号,随手指了一个:“这个吧,适合你,这壳子一看就贵。”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开她进门,往客厅扫了一圈儿:“付惜灵呢。”
“今天周末啊,人回家,”陶枝对着玄关前的小镜子细细描好了唇,斜他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什么翁醉翁,酒什么酒,老子酒量不好,”他嘟哝着催她,“赶紧,收拾完了没,老陶在家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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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现在住的房子离家不算太远,开车过去不堵车十几分钟的功夫。
接上陶修平以后,季繁开了个导航,往订好位的中餐馆开。
陶修平年轻的时候太拼,现在反而整个人都佛了很多,除非必要很少出差,一上车就捧着平板看起了最近很火的一档老父亲看女儿谈恋爱综艺。
四五个女明星的老爸坐在演播室里,一边看女儿和男朋友日常的那些鸡毛蒜皮一边点评。
陶修平最近看这个看得很上瘾,不止要看,他还要自我代入跟着爸爸们一起发表感言,他手撑在车窗框上拧着眉,听着里面其中一位爸爸吐完槽,赞同道:“确实,这小伙子一看就不太行,赶紧分了吧。”
等红灯的功夫,季繁伸过头来看了一眼:“这综艺有什么看头?”
陶枝捧着电脑一张一张筛选之前给那位芍药花精灵拍的几张片子,头也不抬地接话:“能引起共鸣,现在老头儿都爱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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