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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妄沉沉地笑了起来。
“不用擦的,干净得发光了,你看这房间都不用点灯,”孟婴宁眨巴着眼,一本正经的说,“陈妄,你现在光芒万丈。”
陈妄一顿,深深地看着她。
孟婴宁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这个针到底管不管用啊,”她皱巴着小脸儿一边嘟哝一边站起身来,拿着旁边水盆挂着的小毛巾颠颠跑到洗手间。
没一会儿,又跑出来,把水盆也端进去了。
等她端着冷水出来,陈妄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孟婴宁轻手轻脚走到床头,拧了条冷毛巾出来,擦掉他额角渗出的汗,然后又换了一条,折好,垫在额头上。
就这么折腾了小半宿,冷水了毛巾来来回回地换了不知道多少回,一直到后半夜,陈妄才终于退了烧。
孟婴宁长长舒了口气,人终于放松下来,趴在床边揉了揉困倦的眼。
午夜的山林里,空气潮湿,蝉鸣声清绝。
黑色的皮靴踩进柔软湿润的泥土里,踩着盘虬交错的树根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了一段,陈妄停下脚步。
男人坐在树下抬起头来,眉目俊朗,笑容和润。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佛牌,佛祖含笑而坐,在莹润的月光下看起来温柔又慈祥。
“我们家那位信这些,我就带着了,”易阳笑着说,“也就图个心安。”
陈妄侧头,看见了曾经的另一个自己,男人背靠着树干,懒洋洋地伸着腿:“挺好的,信则灵。”
“别人的灵不灵我不知道,我这个应该还挺灵的,”易阳笑笑,“其实这佛牌她给我的时候,我当时就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以后我们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出声,快快乐乐的长大。”
易阳苦笑了一声:“我给她写遗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我命这么大,估计这信得到我老了那天她才能看见,结果她那天偷偷给看了,就哭,她说无论我在哪儿,她都会陪着我,只要是两个人一起,就在哪儿都不怕。”
“她说她不难过,也不恨,她很骄傲,她就是觉得……对不起长安。”
“陈队,我是个战士。”
靠坐在树下的陈妄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易阳忽然抬起头来,远远地看着他的方向说:“为了我们头顶的这片天,脚踩着的这块地,为了我的孩子能好好的长大,为了我们曾经坐在一起讨论过的那个未来,为了所有的这些,无论我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都很骄傲。”
“无论什么人,什么样的事儿,都不能将我和我们的光辉践踏。”
易阳微笑着看着他,平和地说:“陈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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