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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不言而喻。
江迟修淡声:“嗯。”
White点了点头,唇边的笑容依旧:“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White。”
刚抬脚走了两步,擦肩时,江迟修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White顿了一下,回首,只见那人眸色深邃,一瞬不瞬和他对视,辨不出情绪。
江迟修停顿了两秒,沉声:“有空吗,喝个咖啡。”
*
酒店里就有附属咖啡厅,因此他们并不需要去别处。
靠窗的双人座,江迟修和White面对面坐着。
天已经黑了,长夜已至。
咖啡厅里正放着的那首钢琴曲,是肖邦的《致爱丽丝》。
温暗舒徜的灯光淡淡倾洒下来,在他的睫毛蔓延,眼睑下映出了半盏阴影。
江迟修微抿一口后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修长白皙的手指交握搭在腿上。
当然不会是单纯地喝咖啡,他们彼此都知道。
White慵懒抬眸,唇边无声泛起一丝笑:“修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江迟修不疾不徐:“我要说的事,和她有关。”
White静默了半晌,其实知道他说的是谁,却还是轻淡问了句:“姜颜?”
江迟修不可置否,将咖啡往边上移了移,双手搭在桌上,正色:“十多年前,有场台风,叫云娜,报道说,它是97年以来最强的一场台风,很不幸的是,它的登陆地在A市,造成了重大伤亡。”
White唇边的笑痕渐渐敛去。
“晨光幼儿园,在A市挺出名的,云娜来的时候,晨光正在全面重修,当时关于晨光有个新闻,我想,你应该知道。”江迟修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White面色沉静,没有否认。
那个新闻他当然知道。
那一天,台风大到将正在修葺的那栋教学楼二楼的石墩凭空吹了下来,晨光一名女教师为了保护一个小女孩,为作多想扑了上去,被沉重的石墩生生砸死,正中头部,场面有多惨烈,让人不敢想象。
那个女教师救下的小女孩,是全托寄宿,所以当时并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却因贪玩,好奇台风是什么,才跑了出去,于是有了后来的悲剧。
“那个女老师叫易卿,据说有一个独生子,”江迟修停顿片刻,声音低沉:“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听说……他当时也在场。”
云娜来的那一天……
White心头好似被一只利爪骤然攥紧,记忆中的画面汹涌而来,那四射的鲜血和模糊的血肉,让他呼吸一窒。
受难女教师的儿子,那时也不过比小女孩大两岁,却在这个稚嫩的年纪,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
他那时的中文名,随母亲的姓,叫易霖,后来,他和痛不欲生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回了韩国。
现在,他叫White。
“修队,”他的嗓音已不再温朗,而是难以抑制的沙哑,White强扯出了个不太好看的苦笑:“我想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江迟修沉了眉,硬朗的下颌收紧,眸中是惋惜是无奈,半晌后,他低低叹息:“我很抱歉。”
White凝眸紧盯着他,知道他派人去查了,也知道他这句抱歉是替那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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