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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钱夹,探进内层,有张薄薄的票券。
相当复古的淡红纸,是一张戏院门票,印盖了当年票务组的红戳,墨字信息全是繁体——
京市大戲院。
1996。2。14,肆座包厢,晚七点。
鎖麟囊。
翻过票券,背面有一行蓝墨水的钢笔字: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字迹清雅娟秀,是她妈妈写的。
宋黎很小心地摩挲着票券。
她听完今晚的演唱会,其实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妈妈一听声音就钟了情,一头栽进爱欲的沼泽,至死都无法自拔……
宋黎把东西放回包里,脸埋进膝间,从应封现身演唱会开始,到现在,她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就这样蜷着闭了会儿眼。
突然,听见一点微弱的声音,似乎是有个很小的东西从滑道滑了下来。
没等宋黎作出反应,那东西不痛不痒地撞到她身后,在她臀后卡住。
宋黎疑惑地睁开眼睛,手伸到腰后,探了探,摸到方方圆圆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金箔纸上印着“cremecacao”。
居然是一块巧克力糖。
宋黎抬起头,回眸往高处一望,就看见了滑梯站台上,他居高临下,立在半明半暗的光晕里,双手搭靠着木质围栏。
咬着烟,唇间一点猩红的光,翘着慵懒的笑意在瞧她。
宋黎愣住。
他是什么时候跑到上面去的?
滑梯站台大约有两米高,这种高度对盛牧辞而言不足为道,他握住栏边,突然翻身,从高台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站住。
宋黎却吓得尖叫一声,几乎在他跳下的同时,她猛地站起跑过去。
“你又这样!真摔了怎么办!”宋黎打他的胳膊,上回在阳台也是。
“摔不着。”盛牧辞不以为意。
宋黎惊魂不定,不理他。
盛牧辞拨弄了下她的耳垂,嘴里叼着烟,语气散漫:“蹲在这儿跟小孩儿似的,演唱会听得不开心?”
“不是……”宋黎低下头。
盛牧辞夹下嘴里的烟,磕了磕灰:“那这是怎么了?是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今晚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宋黎一时没能消化,脑子里乱得很,没多余心思想其他。
宋黎没有回答,只说,我们回去吧。
盛牧辞在昏暗里凝视着她,也跟着沉默了。
那辆军绿色牧马人就停在公园旁,盛牧辞已经先将十四送回家,车内寂静,宋黎独自坐在副驾驶,手里的巧克力糖纸捏得窸窣响。
盛牧辞抽完那支烟后,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手搭在了方向盘,却迟迟没去开动车。
车在路灯下,昏黄的光似在玻璃前窗镀了层薄薄的金,映得车内明一处,暗一处。
两个人都静着,各怀心事。
过一会儿,盛牧辞忽然出声:“不想和我去京市,是不是因为觉得……”
略一停顿,他偏过脸对着她道:“我没那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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