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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12（第2页）

却被老人的手臂拦截，重剑砍在泛着深蓝幽气的甲胄上发出轰隆的撞击声，竟然擦出大片的火花，简直不可思议，冰霜甲胄的坚硬程度让人难以置信。

路明非狼狈地和无面者绕起了走廊承重的柱子，因为对方使用的武器是那种锁链系着的带满刺的铁锤，只要被打中，哪怕是擦伤，路明非都感觉那会是不得了的伤口。

相比较之下，凯撒那边就轻松许多，死刑犯的镰刀被狄克推多克制，再加上镰鼬的听声辨位辅助，一时间，凯撒竟然占据了上峰，成了进攻位。

此时校长的救生舱因为供电系统的中断卡在了通往第三层的滑轨中央。白袍人站在监护室内，地面闭合的滑轨舱门被金色火焰融出一个大洞，它对着幽深的滑轨甬道虚握手掌。

原本无风的冰窖第二层顿时狂风骤起，恐怖的风从滑轨甬道中喷涌而出汇聚到白袍人的掌心。

金属发出扭曲的哀鸣，刺耳的划擦声宛如厉鬼的尖啸从甬道中传出。

它在用风的权柄将卡死的救生舱拖回监护室！

就像一台功率大到离谱的吸尘器将含着校长的铁皮盒子从甬道的中央吸了上来。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救生舱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砰然回到监护室里。

白袍人按动救生舱上的按钮，液压泵呜咽着运作，钢铁舱门缓缓打开，黄色的碳氟液体顿时溢出，带着寒气滴落在地上。

半身赤裸的昂热静静地浸泡在里面，极细的软管连着他的各处器官从皮肤中冒出密密麻麻地与装置相连，这些似乎是为了维持他的器官不再衰竭，然后是各种检测生命体征的铜线。

贝奥武夫一拳轰碎了一名不朽者的半边脸颊，反手按住了名为库勒斯·昆夫冈的不朽者的头颅狠狠砸在墙壁上，但更多的不朽者扑倒了他的身上。老人看向监护室里，昂热被白袍人从救生舱里提起，浑身软管被扯断垂了下来。

“住手！”贝奥武夫怒喝。

白袍人手掌如鹰爪死死地扣住昂热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老家伙原本就发白的嘴唇这下更无半点血色，路明非被踹倒在地上，看到这一幕，他拼命地挣扎想要爬起。

舱内的脑波与心电图还在亮着，此时已经快降成两条直线，白袍人的手掌还在用力，昂热的脖子快要被拧断了。

浓郁到璀璨的苍绿色光芒从白袍下绽放。

言灵·颰术！

此刻似乎空间都安静了，时间像是被放慢了似的，路明非从未觉得一秒钟有这么漫长过，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个白袍身影把昂热举起来，却连吼都无法吼出声。

一切是那么的突然且难以预料，原本他以为贝奥武夫和凯撒的到来已经让局势变得缓和，或许之后他没办法单独询问校长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但至少校长还可以活着。

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路明非其实也很满足。

老家伙对他并不差，他喜欢和老家伙说些白烂的话，但这不代表他和老家伙疏远，恰恰相反，在老家伙身上，路明非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呵护感，这种呵护感路明非在书里看到过，是名为“爷爷奶奶”这种长辈独有的亲切。

叔叔婶婶家楼下卖报纸的老头也很有亲切感，路明非那时还和老头说以后他老了也想开一家这样的报亭，没事晒晒太阳喝喝茶，困了报纸盖头上躺着挣小钱。老头给他一顿好骂，年纪轻轻就该好好奋斗，那股亲切感路明非到现在还能记得，可那不是呵护，那是慈祥，老头只是用过来人的身份劝诫他。

昂热是位好老师，也是位好前辈，最开始时，只有昂热看好他路明非，顶着全部人的质疑，像棵倾斜的大树，挡住了本该淋向路明非的风风雨雨，似乎真把他当成了S级私生子，或者S级大孙子。尽管这种感觉微乎其微，说起来很扯淡，倘若换成那些长辈还在世的同龄人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照顾他们早就习惯了。

可路明非不一样，他一个衰小孩，压根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甚至连和父母的相处都少之甚少，这种亲人的亲切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却在昂热身上得到了。

他不渴望获得什么额外的奖赏，也不渴望别人对他抱有多余的青睐。他害怕，怕拥有之后又失去，他只希望维持现状，只想要这些人好好活着。

在感情面前，路明非总像是一个蹑手蹑脚、畏畏缩缩的拾荒者，捡着一些没人要的空瓶子。

他讨厌有人把他在乎的人举到空中肆意凌辱，熟悉的画面让他回到了熟悉的某天，如此相仿的场景，如此深切的无力，他依旧是那个坐在台下却无法阻止戏剧开演的男孩。

只是这次他靠得更近了，近得发昏、近到无从闪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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