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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这小年轻傻,要打听事情就这么大剌剌的一点不掩饰的打听,而是这……
倒不是这小年轻傻,要打听事情就这么大剌剌的一点不掩饰的打听,而是这里的人就这样直接干脆,都是乡里乡亲,甚至村子与村子之间都有姻亲关系,基本上有什么事都直接说,很少会瞒着。
这小年轻要是再打听两句,说不定就有人告诉他,人被抓到蒲河口去了。
但他实在是怵许家村的人,只跟几个在大河沟里游泳捉鱼的小孩子们打听了几句后,就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跑回去了。
这事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王盼娣得到消息,就抱着她的小儿子回了娘家,嗓门也很大:“我叫人去了临河大队问了,没见过根生,哪里晓得他跑哪里去了?”
她也是习惯了自己弟弟常年不在家,常年见不到他人的人。
王老太见大女儿派人去问了,也没见着人,疑惑又担忧地说:“那人去哪儿了呢?他说他去临河大队啊,一大帮子人乌央乌央的去了,我们都看着的啊,能跑哪里去了呢?”
王盼娣丝毫不过脑子地说:“别不是去山里了吧?”
被王老太挥手一巴掌扇到了胳膊上:“你个作死的丫头,你兄弟去山里,不会走我们石涧大队,需要往临河大队跑?去山里哪有走我们石涧大队更近的?”
王盼娣被她老娘一巴掌扇在胳膊上,夏天穿着短袖的她,疼的往后面一退,不乐意地说:“你就知道打我!我又不是没叫人去找根生?找不到他我有什么办法?我难道不想找他回来?打我有什么用?”
她这几年在婆家虽没什么地位,一点指望不上婆家,但她好歹给婆家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婆家人再怎么样,也没打过她,现在她都成了妇女主任了,在村里女人当中是头一份,不说横着走,那也差不多了,可回到娘家,爹妈依然是想打就打,气的她抱着小儿子说:“我都三十多快四十岁了,都生了三个孩子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打呢,你要不想我回来就直说,我不回来行了吧?”
王盼娣是王老太第一个姑娘,当年也是被公公宠过几年的,也是后来女儿一个接一个的生,才没了地位,但在王老太心里,王盼娣到底不一样,叹气说:“我滴老天爷啊,就这么轻轻拍了你一下,就跟我要死要活,你兄弟给我带了一块的确良布,我老了穿不了了,你拿去给大强几个做两身衣服。”
王盼娣原本生气的脸顿时笑开了花,走到王老太房间的木箱里翻找起来,很快找出来一块光滑柔软的碎花布来,一边把碎花布拿在手里一边笑着说:“要我说啊,根生嘴上粘上毛,比猴子都精,你担心他都是白担心,你看看他这么多年在吴城吃过什么亏?得罪过他的全都被他收拾了,你就有的吃就吃点,有的喝就喝点,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了!”
和王招娣从不拿娘家东西,只会往娘家拿东西不一样,王盼娣虽然也想着娘家,但更想着她男人和孩子,老娘有什么好东西,她从来都照拿不误。
说来也奇怪,她越是这样,王老太有什么东西越是给她,从不会给小女儿,只嫌小女儿给娘家拿东西拿的不够多。
王盼娣拿了的确良布就往外走,王老太就在后面跟着唠叨:“你也对你弟弟的事情上点心,他好你们才好!”
“晓得了晓得啦!”王盼娣一边高兴的往家走,一边不耐烦的回应,一到婆家,就忙跟着公公婆婆小叔子妯娌们炫耀起她在娘家拿的碎花布来,扯开一块碎花布往身上摆:“你们说我用这块布做身裙子好看不?”
她婆婆过来一把将她手中的碎花布抢过来细致的卷起来收好,“都多大了还穿碎花裙子?这布留着给我孙女做两身裙子还差不多!”
王盼娣撇嘴,她连生了三个儿子,不知道有多得意,老太婆偏想要孙女!
孙女都还没影呢,都想着给孙女做裙子了!
王根生一连在蒲河口挑了好几天石头,他惯是个会使唤别人会偷懒的,即使是在蒲河口干活,都是给跟他一起抓过来的红小兵们画大饼,说等他出去了就如何如何的提拔他们当干部,带他们发财,让跟着他的红小兵们帮他干活,他就在人群中磨洋工,随时盯着山里的路,寻找机会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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