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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殷叹了一声,“鞭子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你从来都是执鞭的人,以这些话来标榜自己可怜,未免有些厚颜无耻。”
西王母死死盯着九殷,藏于衣袖中的手缓缓动作。
“想杀了我?”九殷背对着她,声音依旧从容,“即便你杀了我,法则也不会认定你为新的天道。”
“那又如何?”西王母的声音字字泣血,“我的一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放弃了那么多东西,却换不来我想要的东西,我的诸多谋算,像个笑话一样!”
九殷看向西王母,神情有些严肃。
西王母大笑出声,声音里满是悲凉,“瞧瞧啊,高高在上的天道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九殷,你去死吧!”
山间忽然起了大风,吹的竹林东倒西歪,积雪纷飞,看起来像是下雪了一般。
束台在竹林这边,远远的感受到灵力碰撞造成的激荡。他心里难得有些慌,一路上,心跳的声音几乎称得上鼓噪。
西王母行迹成谜,又兼有耳目众多。束台寻到这个地方便费了寻多时间。
还未赶到竹屋,只见竹林那头冒出浓烟滚滚。束台心里一个咯噔,飞快往前略去。走出竹林一眼便看到了那池塘边的竹屋。竹屋如同滚在烈火里。火焰冲天,将周围的积雪都给融化了。
束台施法灭火,却不得行。看来西王母果真得了势,竟引来天崩之时的天火,意欲灼烧九殷的神魂,令其痛不欲生。
束台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从门口冲进去,屋里已然一片火海。帷幔床帐都烧起来,屏风后的那架编钟也孤零零的立在火海里。
九殷倒在地上,胸前白色的衣襟上浸满了鲜血,零星的血点溅在他的衣摆上,如同点点梅花。
“九殷!”束台的声音惊慌失措,伸出去的手都是抖的。
束台扶着九殷站起来,四面的火焰灼烧他的皮肤,那是一种深入神魂的疼痛。可是现在,束台看着虚弱的九殷,一时间竟分不清,心与灵魂,哪个更疼些。
束台背着九殷冲去竹屋,下一刻,竹屋的横梁被烧断,偌大的竹屋轰然倒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柴火堆。
束台将九殷放在池塘边的雪地上,跪坐在他身侧,用法术修复九殷的伤口。
束台有些狼狈,头发被火燎了一些,脸上有几道黑黑的印子,鬓发混着汗水黏在脸侧。但他眼下顾不得这些,他跪在九殷身侧,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近九殷的身体。
九殷的手好凉,束台抓着他的手,心说会不会是因为将他放在了雪地里,被冻到了。
他想给他暖一暖,一低头,眼泪便滴落在了九殷手背上。
束台在哭,他没有见过这般虚弱没有生气的九殷,这样奄奄一息的九殷让他想起了樊渊里的殷晚。他惶惶不知所措,身后的头发一寸一寸变白,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像个小兽一般呜咽。
“莫哭。”九殷的声音轻得像是束台的幻觉。
“不要哭了。”九殷动了动手指,勾住了束台的手。他看着束台垂下来的白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心知这样的情形会叫束台想起什么,只好愈发用力的握住束台的手。
束台在颤抖,但是九殷握住他之后,他就一下子定了下来。
束台抓住了九殷,好像抓住了要离开的殷晚,失而复得的心情一下子冲塌了许久以来的心结。束台伏在九殷身上,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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