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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边吃边好奇打量周围,除去几个和他们一样穿着常服留着头发的香客,其他十几人都是穿着僧服光着头的和尚,年纪也参差不齐,最小的一个居然只有七八岁。
“那是主持以前捡回来的孤儿,叫慧智。”顾言真咬了口鸡蛋,低声给他介绍,“他旁边那个叫惠法,是这里所有人的大师兄,名牌大学高材生毕业,很年轻。”
谢寒目光在顾言真介绍的和尚们身上一一划过,惊讶的问:“你怎么都认识?”
“经常来,慢慢就认识了。”顾言真回道,“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了空大师,他是这里的主持。”
谢寒不懂为什么顾言真要带他来这里,明明说好去旅游,可是第一站却在寺庙,这里除了风景好,怎么也不像是游玩的好去处。
不过他都听顾言真的,让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和他在一起,天涯海角都可以。
早饭后,顾言真和那几位相识的小师傅点头示意,而后和谢寒走出食堂,顺着山道一路继续往上走。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整座山的最高处。
顾言真上前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应允后推门而入。谢寒跟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合上门。
这里的气氛比山下的寺庙还要肃穆,即便是谢寒这种不信神佛的人,进来后也不敢随意造次,呼吸都不觉放轻许多,脚下小心谨慎,似是生怕搅了谁的好梦。
顾言真径自走到大厅里的蒲团上,双膝跪下,虔诚的从一边站着的小和尚手里接过香火,对谢寒说:“跟着我一起磕头吧。”
谢寒没有多问,听话的与他一起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顾言真没有急着起身,抬头遥遥看着案桌最上方供奉的一个牌位出神,久久一言不发。
谢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牌位上赫然描着“顾霖泽”三个字。
他依稀想起,顾言真之前和他提起过,他的大哥在庙里供奉着牌位,香火不断,还有高人大师日日诵经祈福,引渡他前往西方极乐地,以求来生顺遂。
可是谢寒如今对这个没见过面的所谓顾大哥心生厌恶,不愿见他牌位,赌气的扭过头,一眼都不想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顾霖泽,顾言真这半生又怎么会过得如此凄惨?
顾言真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于顾霖泽,谢寒无法释怀。
两个人在牌位前跪坐片刻,不一会儿又有个年纪大些的和尚出来。他的衣着比普通和尚更庄重,面相也慈祥和善,看来应该就是那个什么了空大师了。
果然,顾言真看到他后随即起身,双手合掌微微作揖:“大师。”
了空见到他并不意外,像是早就等候多时:“顾施主,好久不见。”
“今年,也拜托您了。”顾言真低声说道,“香火钱我已经叫人续上了,请大师继续为我大哥祈福。”
两人在廊下聊了一会儿,谢寒纵然不满,有没有出声打断。
过了一会儿,了空大师离开了。顾言真于是又回来,见谢寒满脸不高兴,便问:“是觉得无聊吗?”
“我们就在这待一天就好,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
此时大殿内也没有别人了,谢寒才愤懑不平的说:“我不喜欢你大哥!”
“要不是为了他,你怎么会……”
他的话没有说话,气呼呼的别过身,怕说出口的话会伤顾言真的心。
顾言真沉默了很久,抬头望着最上面顾霖泽的牌位,良久轻声说:
“可是,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也根本遇不到你。”
谢寒顿住,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这个道理。
假如顾霖泽健康,顾正秋根本就不是选择再生一个孩子来救他,也就没有顾言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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