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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辞倒了一杯温茶,推至她面前,问道:“怀里抱着什么?”
牧野把藏在怀里的酒拿出来,献宝似的。
“先生,你还记得这坛酒吗?”她笑道,“小时候还说要一起喝呢。”
裴辞凝着牧野举起的酒坛,坛身还沾了泥土,此时已经干了,泥土碎屑掉在了桌上。
他轻扯唇角:“你要和我喝?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忘。”牧野伸手要去开坛。
裴辞按住她的手:“太晚了,改天再喝吧。”
牧野吃了药,头疼虽然缓解,但还是难受,困意也随之而来,迷迷糊糊里,被裴辞拉着手腕,躺到他的床塌上。
牧野抗拒,要坐起来。
“脏。”
“什么脏?”
“我还没更衣。”不换寝衣不能上塌,会被嫌脏。
“我又不嫌。”
牧野实在太困,听到裴辞说不嫌,又躺了回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瞬念头,那是谁嫌过她脏?
她想不起来,便懒得再想了。
裴辞蹲下,替他脱了靴鞋,白色罗袜包裹着的脚不及裴辞的手掌长。
牧野察觉出裴辞在帮她脱衣,张开双臂,好方便他脱。
裴辞垂眸,盯着床上的人,不设防的样子。
许久。
他发出一声轻叹,弯腰替她解掉革带,换下玄色外衣,露出里面的中衣。
中衣单薄,前襟松散,露出脖颈的肌肤,半截锁骨,幽深之处若隐若现。
裴辞的动作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子沉得浓稠。
“怎么没穿小衣?”他问。
牧野奇怪道:“为什么要穿,那不是女人穿的吗?”
“……”
半晌沉默,裴辞淡淡回:“是我说错了,想问的是亵衣。”
小衣与亵衣都是指穿在最里的近身衣,小衣多指女子穿的,亵衣则可以是男子穿的近身衣。
“出来急,忘了换。”
裴辞淡淡道:“小野。”
每次裴辞这么喊他,就是要说教了,牧野翻了个身朝床塌里,躲开他,小声含糊说:“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会记得。”
裴辞无奈,捡起床上的外衣,要替他挂起,外衣里叮叮当当掉出来一柄短刃,两枚暗器针,还有一折明黄诏令。
裴辞眉心微蹙,捡起诏令,问她:“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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