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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上完药,赵瑾又小心地脱了鞋袜,就见左脚的一排指头都泛了淤,连指甲盖也是乌色,随便碰碰都疼。
药箱里还有药酒,赵瑾就这样简单地揉了揉青紫色的地方。待得清理完毕,她听到外边传来亥时的更声。
今夜的苦肉计虽然艰难,但事情传出去后,她不但能将纨绔混子的名头再坐实些,还能独自返回梁州,不必带上秦惜珩这个麻烦。
反正这辈子几乎已成定局,她不可能真的娶妻生子,因此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名声搞得再臭一些。人么,还是好好地活着最要紧。
一连数日,赵瑾在公主府闭门不出,她事后回想当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轻佻了,于是做了一份乳糕,差人送去清漪院给秦惜珩赔罪。
秦惜珩厌屋及乌,吼了一声“扔出去喂狗”之后,便没了后音。
赵瑾没再多事自找不痛快,索性连院门都不出了。她每日精心护养,总算消了脸上的肿,只剩那道血印还结着痂未落。
然而梁渊侯醉酒戏公主一事不知由谁捅出,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赵瑾顿时成了整个邑京茶余饭后的笑柄。
那些“惧内”、“怂胆”一类的词还算形容得委婉,有些世家的纨绔们不懂政局,只当赵瑾是个穷山僻壤旮旯地来的混头小子,也不怕得罪她,还编排了一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曲目,搬上戏台唱得风风火火。
韩遥把外面的消息带回来时,赵瑾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侯爷你笑什么?”韩遥险些以为自己主子的脑子坏了,大为不解,“他们那样说你!还有,我刚才路过花厅,就连洒扫的下人也在编排你!”
“他们一人一张嘴,我还能一个一个地去缝起来不成?”
“可他们说你比后院里不得宠的小妾还不如,还说咱们是乡下土包子!”
赵瑾倒是看得很开,“咱们本来就是乡下来的。”
韩遥道:“我就不信他们的这些闲言碎语传不到公主耳中,公主分明是有意纵容他们,她这是借这些人的嘴给你使下马威!”
比起这些,赵瑾更在意自己脸上已经结痂的地方,再过两日就是东寰猎场的春狩,她总不好顶着一道血痂印子出去见人。
韩遥替她不平,气闷道:“侯爷,他们这是欺负人!您还是圣上钦点的驸马,若按民间的说法,您就是圣上的半个儿子,他们敢编排皇子吗?”
赵瑾躺在摇椅里扑打着扇子,道:“驸马又怎样?这天底下最难做的就是驸马。”
韩遥不吱声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赵瑾反而开导他,“梁州不能久无主帅,最迟四月我们就要回去。算算日子,也就一个月了。”
“那太夫人那边呢?”韩遥搬出樊芜来压她,“太夫人怕是也知道了,侯爷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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