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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那就苦一苦百姓吧（第1页）

赵家大院子外，来自刑部的一个书吏正在宣读罪状。

赵家大院子的所有人，包括几岁的小孩子都被拉了出来，跪在村口的空地上。

凉风吹来，特意从河间府带来的刽子手不丁不八的站着，手中鬼头大刀的红色刀彩随风微动，杀气溢满了空气中。

赵老太爷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儿子们大多面无表情，一副认命的样子，妇孺们则在尖叫求饶。

“真要就地斩首啊！”西河屯堡的百姓们都在围观，李成良有些目瞪口呆的问道，心里一阵后怕。

他们兄弟也有四人，个个孔武有力，刀枪棍棒都是好手，是以也做过跟赵家干一样事的念头，只不过终究老实惯了，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有实际行动。

李成杓刚想说没有，因为大虞现在很少处死罪犯了，每一个死刑犯的勾决都不是刑部能决定的，而是要刑部筛选后再呈给皇帝御批的。

但转头他又想到，确实有几乎被族诛的案例。

几年前有人在赣南粤北闽西北这一块私自结社，创办邪教，最后由皇帝派出锦衣卫，捉拿后就地斩首并送到赣闽粤三省省府传首的案例。

赵家虽然只是占地的时候逼死了两三个人，又私藏一门军炮，比不得那些人办邪教献祭童男童女更占山为王。

但赵家私设公堂，窝藏军械这种事可大可小，真要上了称，杀点人并不奇怪。

“王县丞，如果没什么要再说的，那就签字画押吧。”人当然是不会杀的，杀了就太可惜了。

不过罪还是有区别的，那些害了人命的，一律扔去捕鱼儿港（巴拿马）参与铁路建设。

虽然华人去了那边一般不会做苦力，但就现在的医疗水平，即便奎宁水等药品齐备，巴拿马那片的黄热病和疟疾也够人喝一壶的。

长时间居住在那，超过一半活不过十年，只有极少数能生存下来，也算是个死缓了。

没有谋财害命，但罪过不小的，一般是扔去大瞻洲（澳大利亚）或者东德府（德克萨斯）。

前者条件恶劣，除了淘金客就没几个在当地扎根的，想想都让人绝望。

后者都还没拿下来，即便拿下来了，也要面临和贺洲女真以及西班牙人的竞争。

更重要的是，东德府（得克萨斯州）其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夏天飓风从墨西哥湾来，一杆子捅个对穿，冬天寒潮从加拿大南下，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一年遭两次灾，能扎根下来的也得是狠人。

只有罪责较轻的可以去安西四省、辽藩等地。

这些地方虽然要远行万里，但存活率还是挺高的，汉人也多，并不算太苦，甚至比在家乡还要好上一些。

“本官看了卷宗，你有点问题，但不多，更像是一个被老泰山拖下水的可怜人，所以即便这事上了陛下的案头，但本官愿意保一保你。”

被叶巡检特意叫来助拳，脸色阴郁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晃了晃手里的卷宗，不断给王县丞施压。

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相当符合太子殿下的要求，把他弄出去到新西班牙，给皇孙温国公莫光埴做个郡守，正正好好。

“赵家人可是要有一半去捕鱼儿港（巴拿马）的，那地方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你若是不认罪，那就是只有数罪并罚，从重处理，搞不好也是要去跟你老泰山团聚的。”

王县丞满头大汗，他现在有点明悟了，这些年他在怀安县黑白通吃，叶巡检没来之前几乎是一手遮天，现在看来，好像是朝廷故意在纵容，等到罪证齐全，再把他给收拾了。

现在，王县丞唯一的底气，就是锦衣卫的程序不对。

在大虞朝，别看锦衣卫凶名赫赫，但实际上也有很大的限制。

其中最主要的限制就是在谋逆、叛国等几种大案要案之外，虽然也能只凭皇命就跨部门跨地区执法，但必须要程序合规。

也就是逮捕、物证、证词、审判以及罪犯认罪伏法等必须要有，还要逻辑自洽。

王县丞如果现在拒不认罪，锦衣卫就不可能快速办成铁案，需要一件一件的按照朝廷规矩审判，这恐怕没几个月都办不完。

现在朝廷急着要送人出海去拓殖，压根没时间拖几个月，所以王县丞可以用拖出来的时间再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