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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不解,道:“此与杨公子何干?”
陆庭之没说话,只大步朝前走?去。
菱歌赶忙跟上?,道:“我知道你不怕韩确之,可他父亲的身?份摆在那里,如今陛下封了霍时做锦衣卫副指挥使,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若是无端得罪了韩让,只怕……”
“你是在关心?本官?”他突然道。
菱歌脸颊微红,道:“没,没有。”
陆庭之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道:“霍时不足为惧,不过是个莽夫,就算陛下安插他在我身?边,也翻不了天。”
菱歌道:“我不懂朝堂之事,表兄之泰然自处便是,用不着和我说什么。”
陆庭之顿了顿,眼眸微寒,道:“你既说不懂朝堂之事,又为何要往宫廷中?挤?”
菱歌抿了抿唇,垂眸道:“我自然有不得不入宫的理由?。”
他望着她,许久只是默然,目光却越来?越沉。
她突然抬眸,道:“表兄自问不是君子,那你这一辈子,可有害过什么人?”
陆庭之逼迫她看向自己,道:“我是锦衣卫,你说,我有没有害过什么人?”
菱歌道:“那我换个问题,夺门之变,表兄有参与多?少?”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眼神骤然一冷,捏住她的下颌,道:“你这是何意?”
“我只想知道,表兄是如何登上?这锦衣卫指挥使之位的?”
菱歌收敛了以往的娇俏柔软,在这一刻,她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
他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猛地松开了她,道:“沈菱歌,你我之间,似乎还没有熟稔到你可以质问我这种问题的地步。”
一瞬间,他便全明白了。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知道她想做什么。正因如此,他才觉彻骨寒凉。
风起,菱歌鬓间的碎发正拂在她脸上?,她的脸被?冻得雪白,鼻尖和唇泛着淡淡的红色,明明是那样柔软的女子,眼眸却又如此倔强坚毅,好?像这世上?本没什么让她害怕的,也没什么让她牵挂的。
陆庭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眸光,从前在他身?边,她总是和顺乖觉。让他忘了,她从前便并非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经历磋磨,也未必能改本性。
可在这世上?,太过执着并非好?事。
他不知该如何劝服她,只是将伞扔在地上?,道:“你若认定了要走?这样的路,便该知道,这路如同在大雪中?独行。”
菱歌将大氅脱下来?还给他,一言不发便转身?踏入雪中?,连伞都未曾拾起。
他盯着她的背影,握在腰间的手紧紧攥着,却终究没有出言唤她。
直到大雪覆盖住她的脚印,他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早知道,她会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
他不能奢望,她会忘掉一切,安安心?心?地过平常人家的日子。
他顺着她走?过的路跟上?去,直到远远望着她走?入宫门,才转身?离开。
菱歌直到入了宫门,才伸出手来?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抖落了肩上?的雪。
这一路,还真是难走?啊!
之前霍初宁对她说陆庭之与当年?之事有关,她还不曾相信,如今却是半信半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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