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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吴鸣……是故意接近郡主的吗?”他的嗓音冷幽,透着不近人情的肃杀。
这段日子他跟秦长安过着平静祥和、蜜里调油的生活,心情大好,神清气爽,果然人不能大意,不过几天的功夫,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属下刚查清楚,郡主几次偶遇吴鸣的妹妹云儿,才会跟吴鸣见面,并非他有意接近。”
龙厉的脸色并未和缓些许,他慢慢转动着手中的杯盏,那薄冰微微起伏,华彩变幻,映衬的他那双黑眸更加深不可测。
“你的意思是,郡主还不知道吴鸣的真实身份。”
“应是不知。”李闯想了想,又说:“麻烦的是,吴鸣当上了听风楼的账房先生,爷,要不要属下去会会吴鸣?让他明日一大早就离开皇城?”
“原本郡主没多心,对那个傻妞又诸多照顾,暂时相安无事。一旦兄妹俩突然不见了,你以为她不会怀疑里头有鬼?”龙厉哼了声,嘴角挂着惯有的不屑冷笑,紧要关头,反而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事情必定搞的万分难看。
李闯低下头,不再开口,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能料到都过去一年半了,还能出这种幺蛾子?
龙厉搁下手上的瓷杯,眼底一寸寸地结了冰霜,徐徐地说。“当初没杀他,就想着也许将来还有什么用处,希望他不会让本王后悔。”
否则,一念之间的怜悯,就是妇人之仁。
“先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他若有所思,垂下的浓密长睫挡住那双犀利狠辣的眼,薄唇无声勾起,带着几分邪佞味道。“如果他安于现状,不痴心妄想还好,如果他硬要出头,那就——”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比了比抹脖子的动作。
“属下遵命。”
他下颚一点,继续喝茶,眉头一皱,脸色难看无比。“什么茶,这么难喝。”
而此刻,屋内再无别人身影,只有他一人,暗卫李闯好似是瞬间消失一般。
“就不能让本王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他低声呢喃,宛若自言自语,眉目之间敛去杀气,如刀雕般的俊美面庞上不见喜怒。
今晚,当他站在秦长安的身后,目睹她定定地看着墙上那幅画卷的时候,几乎瞬间血液冻结。
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他不择手段也要捍卫如今两人的关系,绝不能让任何不知死活的家伙出来做妖,毁掉他所有心血,篡夺他的成果。
为他人做嫁衣裳,他以前不会,如今更不会。
这两天,秦长安说不出为何,总觉得龙厉有些古怪。哪怕在无人的深夜,他在床上也有些心不在焉,不像往日那么索求无度,喜欢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她撑着下颚,看似在欣赏窗外的风景,眼前再度浮现出那张人物画像,说到底,是她从未看过欧阳临画人物的精湛手法,花鸟鱼虫画的活灵活现倒是不错,但人画的栩栩如生好似要从画卷里走出来一般,确实让人悚然一惊,记忆深刻。
但当年钱掌柜说,这个落难公子是过不下日子了,才会让小厮把自己的肖像画拿出去典当,而富贵人家往往会请画师给家里的少爷小姐画一幅画像,往往把这种画像看的很重要,轻易不出卖,可见此人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之后呢?这位公子和小厮找到了钱掌柜的聚宝盆古玩店,似乎生活好转,柳暗花明,将画像买回去了。
钱掌柜嘴里说的那个头戴锥帽的男人,正是吴鸣,所以他即便百般掩饰,还是不像个普通百姓。
吴鸣说他认字,还会算数,但很显然不只如此,这叫藏拙,但她没点破。
一个落魄的少爷,一个呆傻的妹妹,隐忍地在市井生活……他们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何隐隐感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极为相似的故事?可是她想了好几天,一直戳不中某个重点,好似雾里看花,越看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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