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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吃白食（第2页）

陆不琢掰开他的手。

宽大的衣袖倏地滑落，荡起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流沙般淌出来，顺着衣摆游走落地，仿佛自袖中垂下的锁链。

“是禁制。”陆不琢拂开魔气，拢起手遮住花纹，“吃饱了？”

沈昼眉头皱得更紧了，又去撩衣袖，想再看得清楚些，却被对方一躲。

“灵台让你进了，魔气也让你吃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这话不无道理。

沈昼思忖片刻，道：“关心你。”

然后就看陆不琢拢着袖子不说话了，偏开头，眼睫垂着，像折了一半的柳叶，十分好看。

须臾，又听他轻声问：“关心我做什么？放心，这东西只是缠人，不会立刻危及性命。”

沈昼点点头，收回了关心。

但还有别的问题。

“你不高兴？”他绕到面前，“为什么？因为我摸了花纹？”

“……”

“那怎么办？”沈昼又问。

陆不琢深感莫名，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思路：“……你想哄我高兴？为何？”

自己是将对方视作半个道侣，多有宽容，但沈昼那边可不应该。

沈昼也不明白为何。

这个陆不琢总是一副睡不醒的病殃殃的模样，但脾气很好，会对自己笑，会用没有办法拒绝的眼神看着自己，会软软地说“沈昼”。

他不喜欢陆不琢方才问“关心我做什么”的样子，好像剥开那层温柔的神色，底下藏着没人能够打动的漠然无谓。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不愿意被摸耳朵的时候被摸了耳朵。

沈昼继续思考。

退一步讲，在别人的灵台里，把别人魂魄摸不高兴了，总要想想办法，不然以后岂不很难再来。

于是很快找了个理由：“因为你请我进来坐。”

“我没有不高兴。”陆不琢道。

这话不假。他只是不大想让人瞧见身上这些莫名其妙的、连自己都不记得来历的东西。

这些东西会反复提醒他，只有孤魂野鬼才会这般浑浑噩噩，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处，茫然无知地游荡在这世间。

说没有不高兴，那就是不高兴了。

沈昼顿时肯定。

从前陆不琢也会轻描淡写地说着“没生气”，然后找借口揍自己一顿。

他想了想，低下头，三两下薅出脑袋顶上的狼耳。

陆不琢余光瞥见：“？”

正茫然着，忽然见那双耳朵伸到自己面前，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紧张，不知在紧张什么。

“不就摸了一下，至于不高兴？”狼耳的主人说，口气硬邦邦的，似是在抱怨，“你不也总是捏我的耳朵。”

但那双狼耳却是温顺乖巧地往前垂了垂，意思十分明确。

——也给你摸一下。

陆不琢：“！！！”

忍了忍，没忍住，摸了一下。

魂魄形态的耳朵比本体更软，摸起来有点像那种半透明的点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