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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没有点灯,蜡烛尚在,不知?落薇为何没有重燃,就这样放任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当中。
叶亭宴与门外的元鸣使了个眼?色,元鸣知?他的意思,当即便将守在门口的所有朱雀卫召来,往林中散去。
宋澜不在,众人皆听他的指令。
他反手关门,十分有耐心地一连点了十根蜡烛,将殿中照得一片明亮。
转身却见落薇正斜倚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
她如今的模样可谓狼狈至极,鬓发散乱、衣襟半开,面上有尚未消退的红痕,还有晕开的唇脂。
那?艳色同颈间血迹混成一片,分不清彼此?。
饶是如此?,她还是气定?神闲,像是从前无数次见他时一般,勾着唇角,带些媚意地瞧他:“亭宴,我等了你许久。”
叶亭宴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推门之?前想问的话就这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瞧着落薇身上的掌印、吻痕、血迹,心中腾然?弥漫一股几近暴虐的怒意,他也分不清,这怒意是对落薇、对宋澜,还是对自己。
他勉力弯起颤抖的唇角,平静地走到她的近前:“娘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
落薇半直起身子,伸手勾住了他腰间的玉带。
“自然?,我要求大人救我。”
他就知?道自己会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冷笑一声,配合着将这场戏演下去:“娘娘可知?,如今臣要救你,冒的可是杀身风险。”
落薇“嗯”了一声:“可你一定会救我的,对罢?”
其实她从来没有将所有的宝押在他身上,燕琅当初进京时,带的人就不止那?十个。
只是外乡人陡然进城未免引起注目,于是燕琅耐心地在汴都住了三四个月,让自己的兵士扮作商人、摊贩,化整为零地进了城。
随后落薇选中了谷游山,这群人提前半月便来到了崇陵太庙附近,只等宋澜放松警惕时前来搭救。
皇城之?中守卫森严,平素在汴都也是眼线众多,她就是要寻一个机会离城而去,声东击西,在宋澜以为自己猜透了她的两天间隙里脱身。
汴都根本不会生变,没有十足把握,她绝不冒险。
所以?一定?要快,宋澜如今还不敢笃信汴都一定会无事,若等他回过神来,就不可能?只遣朱雀守这崇陵太庙了。
若是叶亭宴能帮她,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或许便是一场血战。
毕竟朱雀也是皇城中的精锐,同他们动起手来,免不得要有许多?牺牲,再惊动了宋澜,便要落到最坏的设想中去了。
朱雀已经远离了太庙,宫人也被尽数遣去,空空荡荡的祖庙之?间,只有偶尔呼啸的风声。
叶亭宴低头看她,伸手抹着她锁骨间不知是唇脂还是血迹的红色,将它晕开了一片。
落薇抬头,看见他的下目线,果不其然地听见他问:“娘娘要如何报答我?”
她在宋澜走后也未收拾自己,便是等着他来。
手边一动,落薇便解下了他腰间冰凉的玉带。
一块白色的丝缎跟着那?玉带飘落下来,她伸手握住,辨认出那好似是叶亭宴平素用来为眼睛遮光的帕子。
察觉到她的用意,叶亭宴说不上自己是何滋味,鄙夷?欣喜?说起来,好像是愤怒更多?一些。
他因她的改变已经愤怒过许多许多?次,如今她为了求生?而献身,本是情理中事?,他心中却堵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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