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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恒古以来,无论今生后世,永远难解的迷。
武氏呜呜哭着?,直到哭得嗓子暗哑。
眉豆提了热水,捧了澡豆帕子上来伺候武氏更洗,她双眼红肿着?,倒了满满一盏酒,咕噜噜饮完。
“九娘,多得你,我的心情松快多了。”
武氏努力绽开一抹笑,长长抽噎了下?,道:“每次来你这里,我总是笑得少?,哭得多。”
谭昭昭道:“夫人客气了,痛快哭,开怀笑,夫人是拿我不当外人才会这般,我巴不得呢。”
武夫人起身?,道:“时辰不早,张尚书也该下?衙了,你们夫妻感情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你们。我回去啦,等过两日?,我给你下?帖子,我们一起去庄子里玩耍。”
谭昭昭应好,将武氏送到了门外,待她马车离去之后,转身?回屋。
小胖墩咚咚跑了出?来,来到谭昭昭面前,趴在她的腿上,问道:“阿娘,那个夫人为何要哭?”
谭昭昭答道:“因?为夫人伤心了啊。”
小胖墩神色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咚咚跑到一边去玩了。
太阳下?山之后,外面愈发冷,暮鼓的声?音由远及近,她听着?熟悉又些许陌生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恍然了会,转身?进了屋。
张九龄下?了衙,与小胖墩一起进了屋,谭昭昭迎上前,他边解着?大氅,边问道:“武夫人来过了?”
谭昭昭愣了下?,看向一边眼珠子灵活乱转的小胖墩,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这小子,嘴真?是快。”
小胖墩嘟起嘴,不服气道:“阿娘收走了我的宝贝,我都没生气呢!”
张九龄笑道:“什?么宝贝?”
小胖墩答道:“是那个夫人给我的宝贝!”
谭昭昭作势赶他:“一边玩去,少?在这里凑热闹。”
小胖墩哼了声?,一溜烟跑了。张九龄笑道:“他长大了,越来越难管束,辛苦昭昭了。”
谭昭昭道:“武夫人给了他一块金镶玉的见面礼,我想着?太贵重,就替他收了起来,没曾想他还惦记上了。”
张九龄眉头微蹙,道:“我在衙门里见到了裴连城,与他些许聊了几句,他看上去挺郁郁不得志,兴许是受了武氏牵连。”
树倒猢狲散,裴光庭始终是武氏的女婿,眼下?只能熬了。
关于武氏私密的事情,既便是张九龄,她也不愿意细谈,只说了武氏父子去世,情郎因?此?开始疏远她,她心里难过,大哭了一场。
张九龄亦不是爱口舌八卦之人,并?未细问,微叹道:“你杀我,我杀你,权倾一时,又轰然倒塌。”
权贵之间?的你死我活,谭昭昭不想多提,问道:“大郎今日?前去衙门如何?”
张九龄默然了下?,道:“待晚饭后,我与昭昭细说。”
谭昭昭能猜到长安的时局复杂,待饭后,小胖墩去歇息了,他们在一起吃茶说话,听他说起朝廷里的暗流涌动时,仍然不由得心惊。
“张柬之张相逼迫武皇退位有功,被封为了汉阳王,因?着?武三思他们的排挤,与当初一道行事的五大功臣被流放到了陇州。张道济先前被召回朝廷,去了兵部当差。其逢母丧,他请旨回乡守孝,陛下?夺情,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坚持为母守孝,一来能博取孝名,二来可避开长安的纷乱。”
张九龄苦笑,道:“眼下?虽处处有机遇,只要肯攀附,逢迎,很容易一飞冲天。朝廷中小人横行,韦氏的人占了大半。”
谭昭昭道:“烈火油烹,韦后一系太过了。我觉着?,韦后眼下?看似占了上风,得力与真?正支持她的人没几个。陛下?流放张相,难免兔死狐悲,这一招,看似要打压张相一系,其实也寒了大臣的心。韦后陛下?皆如此?,加上安乐公?主,我以为,他们会两败俱伤。”
张九龄亲了亲她,愉快地道:“昭昭又与我想到了一处去。现在我别的都不管,只管当好自己的差使?。我们既然住在长安,长安的河实在脏污不堪。长安的人太多,当年前朝修城时,布下?的水道不足,连井水都无法饮用。日?久下?去,开辟用来饮水的河,难以支撑。我打算增加管道,清理?河道。各个市坊的废物丢弃处,一定要从严。责令坊正严查,若是市坊出?现了脏污,乱丢弃之物,就是坊正的失察。”
谭昭昭见张九龄上任第一日?,已经将朝廷的纷争抛诸脑后,一心做实事,既感到佩服,又高兴得很。
“大郎真?是太厉害了,长安的水与河实在是不行,随着?人口逐年增长,作为都城已经容纳不下?了,是该早些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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