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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将羊肉摆在了谭昭昭面前,见她呲牙躲开,便又取回了自己的面前。
张九龄对眉豆道:“以后我与九娘合食,让灶房多做些菜式,记得少做羊肉,多做鱼虾禽。”
眉豆笑着朝谭昭昭眨眼,脆生生应了是。
大唐鱼虾禽不算得肉食,羊肉贵,猪肉贱。谭昭昭吃过一次猪肉,估计是煽猪时处理得不干净,比前世吃到的腥膻许多。
以前谭昭昭就不大吃羊肉,眼下主要的肉食全是羊肉,尤其是羊肝羊杂类,加了各种香料进去去除羊肉膻气,她照样难以下咽。
谭昭昭感到甜滋滋的,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张九龄能照顾到她的饮食习惯,起码幸福了一半。
既然张九龄能考虑到她,谭昭昭便体贴道:“大郎只管吃自己的,我吃别的菜就是。再多加一双干净木箸,也等于分食了。”
张九龄头也不抬道:“我们之间,无需分得如此细。”
谭昭昭听得一愣,张九龄咳了声,似乎在解释:“食铺碍于地方窄小,便想办法使用胡床胡塌合食。如此一来,合食便渐渐传开了。在赶路时,免不了要投宿,去食铺用饭,出门在外,一切以方便为主,早些习惯也好。”
原来如此,谭昭昭好奇问道:“大郎在外赶路,需与人合食,该是很为难吧?”
张九龄向来都是独自用饭。食铺拥挤不方便,或前去做客时,就算饿着肚皮,随便买个胡饼吃了,他也断不会与人同食。
张九龄面无表情道:“食不言寝不语。”
谭昭昭偷瞄过去,见他板着脸,忙忍住笑,低头用起了饭。
饭毕两人一同午歇,张九龄问道:“身子可酸软?”
谭昭昭晃动着胳膊,道:“好着呢,我没那么脆弱。”
“昭昭厉害。”张九龄笑着拉下谭昭昭的手臂,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道:“睡吧。”
谭昭昭打了个呵欠,嘟囔着问道:“等下什么时辰再去骑马,我觉着可以上马了,不用再骑青骡。”
张九龄静默着没做声,谭昭昭疑惑地转过头,道:“不骑了吗?”
卢氏先前将张九龄叫去,除了关心他身子之外,便是前程,生子。
“你与九娘新婚,亲密些也不足为怪。只大郎,你别只顾着耽搁在后院,忘了你的大事前程。”
“九娘如何能去骑马,若是怀了身孕,马上颠簸伤了孩子,那可如何是好。”
“大郎,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生了你。你是家中长子,我与你阿爹,都盼着早些抱孙儿。”
“你们都年轻,恐不知节制,就让徐媪与你姨母去你们院子照顾。我平时忙,你姨母养育过儿女,让她帮着九娘调理身子吧。”
“以后别再与九娘出去骑马了,大郎,听阿娘一句劝,莫要让阿娘替你担心啊!”
思前想后,张九龄还是将此事悉数告诉了谭昭昭,好让她心里有数:“我们走远一些去骑,阿娘那边,我会替你担着。要是阿娘叫你去,全推到我身上就是。”
谭昭昭笑道:“好呀。”
张九龄舒了口气,问道:“昭昭不生气?”
谭昭昭如何会生气,张九龄要是瞒着,卢氏再找她,估计双方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张九龄夸道:“昭昭聪慧大度,我果真没看错。”
大度与否,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了,谭昭昭笑盈盈问道:“我还不知道,大郎是如何回阿家的呢。”
张九龄道:“当是拒绝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孩子且端看天意,还有二郎三郎他们,张家不至于断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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