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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昭昭端坐在一旁看热闹,婆媳问题是千古难题,她不想参与进去,更不会忍气吞声扮贤惠大度。
大不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张九龄目光渐冷,盯着徐媪道:“徐媪可还有事?”
徐媪心神微凛,赶忙垂下头见礼,道:“大郎早些歇息,婢子这就告退。”
眉豆起身送徐媪出门,顺手将大门合上。
屋内剩下了两人,谭昭昭还在思考说什么才好,张九龄指着青饮:“你吃。”
谭昭昭倏地睁圆了眼,张九龄眼里浮起了笑意:“你身子尚未痊愈,青饮对身子好。”
青饮散发着阵阵药味,谭昭昭来了这里十余日,吃过了几次眉豆拿来的各种饮品,茶。
除了酪浆她能吃上几口,其他的如茶,加了盐葱姜橘皮等等东西进去,味道太过古怪,她真真吃不习惯。
再说这是卢氏与戚宜芬的一片心意,卢氏担心他被过了病气,徐媪话里话外,皆在劝他回书房去歇息。
以张九龄的聪明,谭昭昭不相信他会听不出来。
究竟是母子斗法,还是少年叛逆,谭昭昭懒得费心思去猜测,只拒绝了青饮,道:“我不吃,还是大郎吃吧。”
等下要歇在何处
谭昭昭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干脆地赶人:“大郎吃完后,早些回书房歇息,我身子还未痊愈,就先回卧房,恕不多陪大郎了。”
张九龄随着她起身,唤了声眉豆。
眉豆进屋,张九龄吩咐道:“收拾了吧,去打些热汤送进屋。”
谭昭昭眨着眼睛,耳根又开始发热。
这次张九龄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歇在这里。
眉豆喜笑颜开,清脆应了,飞快端起青饮出门,去提热汤。
张九龄施施然转身去了净房,谭昭昭呆愣了片刻,心一横往卧房走去。
这般美好的少年郎呢!
眉豆急切,早就在床榻上铺了两床熏得松软的被褥。
谭昭昭用清水漱过口,盯着被褥半晌,呼出一口气,钻进了靠里的被褥中。
不一会,张九龄进来了,外面的月白宽袍退下,穿了身深青的里衣。鬓角眉间尚带着湿润的水气,抬手解开头顶松松挽着的发髻,黑发垂落腰间,轻晃。
难怪唐玄宗总是会问:“风度得如九龄否?”
谭昭昭将被褥悄然拉上,蒙住了估计已经淌血的脸。
张九龄将谭昭昭踢得东倒西歪的罗袜收起放好,再用布巾擦拭过手,顺手熄了灯。
卧房瞬间黑暗,只窗棂处,透进些微弱的光。
身边一阵窸窣动静,随即是张九龄清浅的气息。
谭昭昭似乎能感到些许的灼热扑来,伴着青木熏香的香气,一起往鼻尖里钻。
香气令人沉醉,谭昭昭不禁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张九龄察觉到谭昭昭的小心翼翼,在暗中无声笑了起来,问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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