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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挟着无数绿色鳞片的水柱将祁究包围其中。
像碎掉的绿水晶一样锋利剔透,又像散在水里的蝴蝶翅膀般令人目眩。
祁究几乎看呆了。
直到原本绿得十分纯粹的液体里,混入无数柔软灵动的、类似于触须的白色生命体,至此,液体的浓稠度增加了,氧气也在逐渐流逝。
“我很期待你成为驯兽师的那天,小朋友。”
一道声音从旋涡深处传来,遥远、却不觉沉闷。
仿佛有种神性的平静。
“一言为定。”
梦境在剧烈摇晃,很快就会分离解析,祁究已经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但他很清楚,也很笃定。
没什么比驾驭最美丽的凶兽更有趣的事情了。
祁究是被帐篷外传来的低语声和笑声惊醒的。
因为梦境带来的感官体验实在过于真实强烈,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祁究甚至错觉粘稠的液体依旧糊在他身上,眼皮、嘴唇和喉结上水漫过的触感经久不散。
天气不热,但祁究发现自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待他稍稍从梦境中平复下来,很快注意帐篷外映了一位女性的身影,这位女性似乎正在夜雾里散步,缓慢悠闲地从帐篷一端走到另一端。
她身旁还有个模糊的影子,随着她的步伐一起移动,但因为帐篷外的光线似乎变弱了些,投在帐篷上的影子也随之变淡,祁究没办法分辨另一个影子究竟是男是女,或者说是不是人。
但那位散步的女性似乎在聊天,她还时不时发出压低的笑声,但是不是和身侧的影子说话就不好讲了。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擅自发出声音,玩家们屏住呼吸观察这道影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突然,对面铺位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睡在上铺的男玩家此刻已经恢复成中年大叔的模样,只见他动作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帐篷外走动的女性人影瞧,透进来的雾色照亮了他的半边脸,祁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急躁和愤怒。
“臭娘们,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中年大叔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些不堪入耳的骂人词汇。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潦草地穿上衣服后便从上铺床位爬了下来,连头发都顾不上整理,乱蓬蓬似刚下过蛋的鸡窝。
祁究记得,这个床位的玩家刚才没有购买绿色零食。
“老哥,你这是要去干嘛?”睡在他下铺的年轻男性问道。
中年大叔瞪着眼睛,声音都气哑了:“外边那女人的是我老婆,我当然要把她弄回来!”
祁究冷声提醒:“别忘了规则,任何情况都不要轻易离开帐篷。”
中年大叔露出直男独有的自信:“对方是我老婆,我对她清楚得很,既然她都能离开帐篷了,我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位略显邋遢的中年男人实在是气急了,在发生车祸进入副本之前,他在一家大公司任职,他的妻子婚后则辞去工作成为家庭主妇。
在他眼里,全心全意料理着家庭大小事务的妻子不值一提,她只是个没有主见、无法独立生活的软弱女性,对他言听计从,他在家里的地位不可取代。
特别是车祸后两人被「规则图鉴」选中,进入到九死一生的副本世界,只会在家里做家务的妻子对弱肉强食的世界一无所知,依附在他身边仿佛一条言听计从的狗。
邋遢中年男人似乎一边享受着双方不对等的关系,一边肆意辱骂性格柔软温柔的妻子。
但意外出现了,在进入到「公路马戏团」的休息区后,妻子竟然不听从他的指令,毫无征兆地、拿了他的生存币擅自购买了魔术师售卖的饮料,她明明清楚自己明确提到要购买小丑的甜品的!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就这样,在妻子“愚蠢”的自作主张下,他们夫妻俩“被迫”分别进入到了两个帐篷,他从小丑帐篷顺利出来后,一直没机会脱离大部队去寻找妻子,再说,他潜意识里也不认为妻子能独立活着从魔术师帐篷里出来。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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