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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溪:“告诉她,没有用不着的。”
“娘子,韩姨娘差人来问,膳食可否加些?”
沈兰溪:“与她说,可以,自己添银子给厨房,让人出府去买。”
“娘子,韩姨娘说是屋里的桌案旧了,想打一张新的……”
沈兰溪深吸口气,‘啪’的一下把手里的话本子扔到一旁,腾的从椅子上起身,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绿娆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立马抬脚跟上。
接连几次进来禀报的阿芙险些哭了,踉跄一下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韩氏的院子与沈兰溪的西院儿相隔甚远,绕过大半个后院,沈兰溪脚下生风,火气也噌噌噌的直冒。
先前因祝窈一事,她们本就生了嫌隙,沈兰溪出了气,本想放过,这人却偏是来撩拨试探,惹人心烦至极。
没有通报,主仆三人直接进了院子,一眼便瞧见了那悠闲的坐在葡萄藤下点茶的人。
“韩姨娘好雅兴。”沈兰溪上前,不见笑模样,视线扫过桌上的茶碗,一副青山远黛被点成了狗屁。
韩氏眼中掠过诧异,起身与她见了半礼,“少夫人安。”
沈兰溪腰背挺直,在隔了一个石凳的位置坐下,素手执壶,绿娆上前给她拿了一只新的茶碗。
茶香扑鼻,像是见了雨后天晴。
祝家主倒是舍得,拿这样好的茶叶来给韩氏,难怪纵得她敢打库房里东西的主意。
许久没有做点茶这样的雅事了,但其中要领却是烂熟于心,动作熟稔,不慌不忙,在这小院儿里美得像是景。
韩氏瞧见她的动作,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沈兰溪是在打她的脸。
沈兰溪打了,还要明确的告诉她,屈指在石桌上轻叩两下,骄傲道:“姨娘可瞧好了,这才是青山远黛。”
说罢,她把自己点好的茶给了绿娆,眉眼轻抬,光明正大的欣赏韩氏脸上的难堪。
“与其肖想旁人的东西,姨娘还是抓紧自己现有的吧。我与母亲不一样,母亲不爱计较,我却相反,从我手里走账,便是一文钱也要掰扯明白。姨娘说是春衫不够穿,饭菜份例少,大可自己补贴,毕竟这上好的松萝茶,您也糟践得起,没饿着肚子,便不必来报。”
沈兰溪声音寡淡,听着有些刻薄无情,她说着起身,“另外,姨娘若是想让人出府买些什么,须得差人来知会我一声,母亲如今陪祖母回汝州省亲,家里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是,妾身记下了。”韩氏脸上的笑甚是勉强。
沈兰溪出了气,刚要走,忽的回首,“对了,姨娘既是觉得桌子旧了,那便打一张新的吧,银子自己出,毕竟账上的银子是要给一家子使的,那桌子姨娘打了搬回自己院里,我们也使不上不是?至于旧的”,她说着粲然一笑,视线落在韩氏敞着门的黄花木桌子上,“姨娘既是嫌弃,绿娆你去帮帮,搬回你房中用吧,省得放这儿碍人眼。”
绿娆咬了咬唇,“是,娘子。”
她刚要动,韩氏脸面扭曲的拦了一拦,“少夫人,妾身用旧的物件儿,怎好给您身边人用,怕是有失体面。”
这桌子本就是个由头,哪成想沈氏竟是真敢让人搬走?!
沈兰溪轻笑一声,一副听了什么笑话的模样,“韩姨娘这话真怪,姨娘三番两次的让人来问我要库房的东西,不觉得没脸面,一张旧梨花木桌子给婢女用,就失了我的体面?这是什么道理?”
瞬间,韩氏一张脸涨红,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沈兰溪只差把她是讨饭的说了出来,从前她哪怕是女婢也不曾被这样羞辱过,更遑论之后做了姨娘,给祝家添了一个小娘子,即便是妾室,府中的人也不敢与她这般说话的。
“绿娆,还愣着做甚?”沈兰溪冷着眉眼催促。
绿娆立马屈膝行了一礼,带着阿芙登堂入室的去搬人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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