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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臂扭动挣扎个不停,大喊大叫,差点引来不远处疫庄守卫的主意。沈舟颐脸色亦板起来:“别胡闹。”小拇指缠绕她的几茎秀发,顺便捂了她的嘴,白马疾驰而去。
……
半个时辰后,晋惕十万火急赶来。
他是求二皇子代为打探消息,才辛辛苦苦追到这儿,准备救戋戋的。
结果只发现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和一张粉嫩嫩的手帕。
晋惕怅然若失,缓缓将那只手帕从烂泥中捡起来,发现上面绣有桃花,再嗅嗅气息,绝对就是戋戋的。
天呐。
他的戋戋,去哪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再早一点接她回魏王府。
晋惕满腹憋闷无处散发,怒锤地面,仰天长啸,引得林中鸟雀扑棱翅膀四散奔逃。疫庄的守卫闻声过来,遥遥见世子爷发疯,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标注: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出自《诗·郑风》《子衿》
第49章豺狼
戋戋连日来身心疲累,若非马匹颠得实在太厉害,她昏昏然都要睡过去。软软倒在沈舟颐怀中,跟只柔怜的小奶猫似的。沈舟颐怦然,很享受她这般依赖自己的样子,马蹄催得更急些,逼她抱他更紧些。
沈舟颐带戋戋来的别院并非月姬住过的那所,而是一栋新的。近来他在大皇子面前得脸,又幸而获太后赏识,财源滚滚,购置几套新宅自然不在话下。
他跟她解释道:“我怎能如此禽兽舍得让戋戋妹妹真做妾,妹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永远都是,之前说的话都算说笑。这套院邸干净利落,遣人方才建成,与月姬半分关系也无,妹妹暂时住在此处可还行吗?”
托着她双腋将她从马背抱下来,远观此景,兄妹俩看似一团和谐融融,与当年在贺府两小无猜的模样无二无别。戋戋嘟着嘴,满脸不开心,勉强答应。
清丽的屋舍前栽种两棵大槐树,如雪般茶白的槐花纷纷落于青砖地上,幽香拂面。院落清净,移植绿竹茉莉等雅物,连下人也少,端是个与世脱离修身养性的好场所。
戋戋对美景无感,和沈舟颐在一块再美的美景都味同嚼蜡。她耷拉着眼皮,问:“我何时可以回到贺府去?”
沈舟颐道:“等风头过去。”
“你……”
他耸耸肩,一副言诚意卑的样子,倒也不似存心诓骗她。
沈舟颐抬手拂去戋戋发髻间坠落的小白槐花,他狭长漂亮的眉眼比槐花花瓣更温柔。戋戋怦然,蓦然从他指尖的动作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来,他不是单纯看她的,而是带着欲色凝视她。
戋戋很畏惧这种与世隔绝、完全落于他掌心的感觉。没人知道她在这儿,贺老太君和吴二夫人都还以为她在疫庄,晋惕也一定拼命在寻她……可她只能叫他们干着急,面前能接触到的男人唯沈舟颐而已。
槐树荫下清凉得正好,她被那种无助的感觉所吞没,心慌,盲然,恳求他:“要不哥哥先带我回贺府一趟吧,我不想在这里,不想。”她不想被他当禁宠养啊,自己不在的这几日,贺府没准被姚珠娘闹得天翻地覆,她必须要回去撑住场面。
沈舟颐纤长的睫毛垂垂:“不行,你必须在这里。”
晋惕对她虎视眈眈,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时刻不离在旁看着她终究不可能,难道要让上次的事重演,晋惕再把她抢到宫里去?
“戋戋,你乖些。”
沈舟颐牵住她的手,把她带回房室。
要记得,这是她和他交换的。只有她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永不和晋惕见面,任他摆布,他才会替她保守那个关于真实身份的秘密。交易双方你情我愿,任何一方毁约交易便做不成了。
戋戋认命地叹气。
她此刻还是一个“天花病人”,浑身的痘印,脊梁骨隐隐酸疼。沈舟颐给她服用些药缓解此症状,又重新写下调养的方子。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晋惕面前,他仍然要求她自称真得了恶疾,把晋惕吓退才好。
这栋宅邸是新购置的,并无其他人在。天色阴沉如铅,窗牗的帷幔被凉风吹得摇摇欲坠,斜斜的雨丝飘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黑色雨燕在屋檐下疾飞,一场大雨很快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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