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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惕不断催促仵作验尸,仵作费好大力气,才道:“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世子您要找的人。”
晋惕问:“确定吗?”
仵作点头,基本确定。临稽不比别处乃是皇都,对命案抓得极紧,似这般河中飘尸,极为少见的。
晋惕下命令道:“带回去,想办法证明此人就是德贵。”
他一直致力于揪出赵鸣琴腹中孩儿的生父,好还自己清白。思来想去,应该只有失踪的德贵知晓内情。于是晋惕顺着这条线索,广撒网,翻天覆地寻找德贵。找了五六日,德贵的活人没找到,却在河心偶然发现这具死尸。
定然是沈舟颐与赵鸣琴暗通曲款被德贵撞见,德贵才惨遭灭口的。只要寻个借口把沈舟颐抓起来,无论沈舟颐是否真的犯下杀人重罪,他都有办法屈打成招,除去这个处处碍眼的眼中钉。
仵作被勒令不准休息,连夜寻找沈舟颐杀人的证据。仵作汗颜,世子爷才甫地新婚,不思与娇美的新娘子共度良辰,没事可跟个死尸较劲儿作甚。
罗呈帮仵作将尸体抬走,此处虽然比较僻静,但今夜灯会正盛,耽搁久了难免有百姓会撞见。在事情敲定之前,还是不要走露风声才好。
几个手下收拾妥当后,王府的马车前来接晋惕离开。忽听岸边此起彼伏的琵琶音,间关鸟语,清越悠扬,说不出的动人美妙。
一只轻舟,静静谧谧地飘荡在芦苇丛深处。
晋惕怔怔。
罗呈试探叫了句:“世子爷?”
晋惕揉揉剧跳的眼皮,自言自语道:“我仿佛感觉她就在我旁边……”
她?
能被世子爷如此眷恋称呼的,唯有贺家那位小姐。
罗呈道:“世子糊涂了,这么晚贺小姐怎会还在外面。”
晋惕惆怅地倒吸口凉气。
也是。
她大概恨死他了吧,又怎会出现在他身边。
·
清晨的河道静悄悄,戋戋精疲力尽地仰在温帐中,难以相信她就这般和沈舟颐在船上度过一夜。
东方泛起鱼肚白,暗淡的天光映在她嫩白的肩头上,寒意愈盛,叫人冷得发抖。
他昨晚完事后就没再摆弄她了,独自坐在船头饮酽茶。船桨空置在甲板上,船任水波推动,随水漂流。
戋戋恢复意识后,披上衣衫,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灌下昨夜备好的避子汤。汤药的腥苦味冲口欲呕,弄得她干咳数声。沈舟颐听见,淡淡睥睨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她娇贵如斯,喝个药也要弄得浑身都是,洒了不少出来。碗底全是药渣滓,喝口都嫌剌嗓子。
沈舟颐扭过头去,昨晚哄她的好兴致早已褪尽,不冷不热丢下一句:“喝净了。”
戋戋不用他提醒。
她慢吞吞给自己穿上衣裳,没有婢女在旁服侍,她手脚笨笨拙拙的,连襦裙的丝带也系不好。
“送我回去。”
她哑声道。
沈舟颐慢慢泼掉了杯中的茶根儿,“先带你去吃些东西。”
戋戋不愿,刚喝完了那等腥药,也没胃口再吃东西。和沈舟颐待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是痛苦的,她不愿把这痛苦延长。
沈舟颐看穿她的心思,招呼她过来。戋戋权衡片刻,无法,还是服从地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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