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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对沈云清吐吐舌头,小声地道:“他口音不像啊。”
沈云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仔细听着。
嘤嘤怪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我也是红河镇上的人。听你们声音熟悉,又是几个娘们带个车夫赶路,便想着护送你们,能顺路走到哪里算哪里。”
六娘道:“大兄弟,你的口音,我可真没听出来。我到红河镇上,也有几年了。”
嘤嘤怪又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我投军的时候,遇到一个辽东的,娘的口音被他带跑了!”
俺们那嘎都是东北银?
沈云清:还是不太像,不过说起这个,她就委屈巴巴。
因为沈云清这个名字,是后来她给自己起的。
作为红河镇第一贫困户的嫡长媳,她有个灰常接地气的名字——翠花。
呸,还上酸菜呢!
今日听到嘤嘤怪说辽东,勾起了她的自怜。
不过活着嘛,就得比较;还不能往上看,得往下看。
她死去的男人,那个至死都叫贺大的男人,有个更清新脱俗的小名。
他叫狗剩!
红河镇的狗剩,娶了隔壁县的酸菜,不,翠花,然后夫妻闹掰,狗剩跑了,翠花怄死了。
沈·背锅·云清来了。
六娘:“哈哈哈哈,是,辽东那边口音确实……大兄弟,既然你是红河镇人,你是不是也姓贺?”
红河镇上,一大半的人都姓贺。
原本就是一个小村落,后来繁衍生息,变成了一个非常大的镇。
嘤嘤怪点点头。
六娘:“那你家人……是不是红河发水那一年,没跑得出去?”
嘤嘤怪眼圈又红了,重重点头,大嘴一咧,又要哭。
沈云清:“……”
哎,也是可怜人。
当年那场水灾,真的死了很多人。
不过那时候,她刚摸索到小康之路,带着全家人在县上租房做生意,这才躲过一劫。
其他人家,年轻力壮地或许来得及跑,但是年老的,基本上……
不管怎么说,全家都不剩下的,也是太惨烈了。
六娘跳起来拍拍嘤嘤怪的肩膀:“唉,贺兄弟也是苦命人,还是个好人!”
沈云清:你们俩要原地结拜吗?
看年龄,说不定还能拜个堂。
嘤嘤怪道:“你们是哪家的婆娘,为什么自己出门?”
六娘行走江湖,也不是傻的,道:“我和海棠,就那个小丫鬟,陪主家去一趟京城。我身上有功夫,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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