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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不抓床单可惜了。
苏稚杳转瞬就被自己不正经的思维吓了一跳,都怪美国开放的性文化,待了几年,以至于她经验不足,理论丰富。
她无中生有地低咳一声,偏开脸,玻璃窗望出去,环剧院的人工湖无光无波,映出黑稠的夜幕,和无声的落雪。
“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下雪天。”
贺司屿指尖掠过那排装茶叶的瓷罐,挑中一罐上好的毛尖。
没打算回应。
她却突然回过头,对他巧然一笑,惊喜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贺司屿微顿,想起两年前圣诞,她摔在钢琴边,胳膊哆哆嗦嗦护到身前,狼狈又可怜。
那时也是个大雪夜。
只是这姑娘完全没认出他。
“确实。”贺司屿耐人寻味一句,掀开那只瓷罐的盖子。
苏稚杳目光又被他的手吸引过去。
看清罐子里面透绿的茶叶,她恍然担心起来:“喝这个会失眠吗?都这么晚了……”
苏稚杳声音越来越虚。
要喝茶的是她,怕睡不着的也是她,今晚拍卖会上给他找麻烦的还是她……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苏稚杳感觉,他的耐心只有最后一丁点了,可能马上因为她这句话用尽,叫人把她架出去。
可不按时睡觉的话,气色会变差的。
苏稚杳悄悄去瞅面前的男人。
他也正好看过来,视线沉沉,黑冷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给我出去”五个字。
苏稚杳凸了凸下嘴唇,低下头不敢吱声。
她看着倒还挺冤的。
贺司屿睨她片刻,瓷罐清脆一声盖回去,取了那罐法兰西千叶冻干玫瑰,用茶匙拨出几朵到瓷壶里,沸水洗过一遍,再注水静置。
这些他做得讲究,很沉得住气,动作安静优雅,一滴水都没溅出去。
意外地,和她听闻到的那个阴郁矜骄的贺司屿不太一样。
苏稚杳托腮静静看着。
眼前全是他的手和上半身,黑金腕表,素银尾戒,白衬衫,西服马甲……
眸光随他手的轨迹移过去。
他打开后方的木柜,拿出一瓶特供牛奶,看样子是准备给她泡杯玫瑰牛奶茶,助眠。
苏稚杳眼皮跳了下,忙出声:“我……”
贺司屿虎口卡到瓶盖刚要拧,闻声停住,耐心不足地蹙了下眉,撩起眼皮盯住她,用眼神质问她又怎么了。
“我……”苏稚杳温温吞吞半晌,很小声地溢出一句话:“乳糖不耐受。”
喝不了牛奶。
“……”
贺司屿语塞几秒,见她一脸无辜,想想又无从怪罪,他沉着脸,按了下桌旁座机的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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