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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若有所思:“魔教为何不直接杀进宁家,来个一网打尽?”
蔡昭白了这乌鸦一眼,“你以为我娘的机关阵法是哪里学来的,都是我外祖父教的。宁家藏的严实呢,比你们常家还严实。”
常家至少还知道是在一座山里,宁家所在却是一片绵延数地数城的丘陵山林,一眼望去哪里都差不多,而且每回进去的入口都还不一样。
至于蔡平春一行人马,本就是暗中查访常家血案,自然行踪隐秘,连戚云柯都不知道他哪天在哪个地方。
樊兴家最后总结:“师妹放心,蔡家一点事也没有。”
“侥幸侥幸。”蔡昭有几分不好意思,适时的表现了对兄弟门派的关心,“我想魔教就是看老祖忌辰咱们这么大阵仗不顺眼,偷袭不过是意思意思,出工不出力罢了。”
樊兴家摇头:“非也,人家是来真的。”
最先遭遇偷袭是广天门。
自打祭典那日被裘元峰奚落一通后,宋时俊就决意重振广天门的名声。
他一路走,一路拜访沿途的豪强营寨地头蛇,每每结交都要称兄道弟推杯换盏顺便繁荣一下当地的风俗业。
这些草皮豪强与北宸六派的地位差距直如烛火与皓月,何曾受过这般器重厚待,三杯老酒下肚,两段十八摸听过,他们只觉得宋大掌门是天下第一等礼贤下士唯才是举的大英雄,这辈子有这样的大哥罩着,人生还能有什么遗憾?!
于是有出挑子侄徒儿的,就让他们投奔广天门,没有出挑子侄徒儿就自己投奔之。
宋时俊赴九蠡山本来带的人就多,这么一路呼朋引伴招揽群豪,等一脚踩进魔教的埋伏点时,双方一照面,都挺尴尬的。
魔教望着眼前乌泱乌泱的人山人海,感觉埋伏圈要撑破了。
宋时俊则觉得自己带着大队人马贸贸然踏入埋伏圈,英明神武的形象受到了伤害。
他有点生气。
两边噼里啪啦一通打后,落入陷阱的一方居然打跑了设陷阱的一方。
纵有伤亡,数目也不算离谱,宋时俊又演了一场关怀抚慰的戏码,效果翻倍。
除了宋大公子茂之被流星锤砸断了两根脚趾,可算是皆大欢喜。
蔡昭笑吟吟:“这消息听起来挺好的。”
“这事宋郁之知道了么?”常宁问。
樊兴家:“四师兄已去通传三师兄了,既然广天门无有大恙,等宋门主收到飞鸽传书后,估计很快就能到了。”
接下来遇袭的是太初观与悬空庵。
本来太初观甫遭变故,人心涣散,是偷袭的上佳人选。谁知武元英惨死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不等各派下山,江湖中人已将前因后果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昔日慷慨豪迈的少年英雄竟在不见天日的魔教地牢中被活活折磨了十几年,但凡有半分良知的人都会动容,何况感念武元英风采与侠义之名的大有人在。
这些人虽然单个来说势微力弱,但聚起来颇能让人喝一壶。
这帮人想,虽然苍穹子裘元峰已死,但他们的爱徒与心腹可都好好活着,好歹要拿他们给武元英出出气。
于是太初观一行差不多从离开青阙镇起就不断受到袭扰,不是粗言秽语的叫骂,就是泼污水丢烂果子臭鸡蛋,更有甚者,还有放火下毒真刀真枪。
所谓父债子偿,师父债自然弟子偿喽。
而且这种明里暗里的报复,也不会有人替太初观叫屈。
吃过好几次闷亏后,王元敬再温和,也不得不拿出威严来,加倍约束观中弟子。
客栈是不能住了,不然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着实受不了。于是王元敬吩咐众弟子趁夜赶路,野外露宿,时刻小心谨慎。
谁知这么一来反倒避开了魔教的埋伏,等魔教追兵扭头赶来时,太初观以逸待劳,顺利脱身。也算因祸得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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