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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踢开,太子冲进来,一手掀翻了那放满了金针的托盘,见七姜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都插了针,他揪过一个宫女喝令:“立刻取出来,不许伤了她。”
这金针刺入指尖,疼如万箭穿心,实则取出来,更不啻地府抽筋之苦,七姜的四个手指,每根金针都刺入指根,再一一抽走,疼得她牙齿打颤、浑身战栗,冷汗如雨得湿透了衣衫。
松绑后的人,瘫倒在椅子上,双手不住地滴血,她想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止血,可疼得稍稍动一下,就撕心裂肺般让她喘不过气。
“送她出宫,母妃,放她出宫!”太子看向门前,母亲已然在那里,他大声说道,“我和陈茵的事,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不然,我这个太子……还是让贤罢了。”
贵妃目色凌厉,并不在乎儿子的威胁,冷声道:“看在太子的面上,云七姜,你回去吧。但记住,明日午前,陈茵若还不出现,怎么放你走还能怎么抓你回来,到时候,你这漂亮的手,可就真保不住了。”
太子挡在七姜身前,怒道:“我说了,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母妃,您真的要试试吗?”
贵妃微微一笑:“那就都赌一把,殿下若愿意有人为你而死,就只管让他们去死。”
太子身体晃动,挪动了几步才站稳,眼看着宫人们簇拥母亲离去,灯火撤下,这屋子的光线又暗下了。
“你们送她出去,一定要送到宫门外,展家应该会有人在,交到他们手里,再来回话。”太子下令后,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七姜,心中有愧,可又有储君的骄傲,他不能说对不起,也不知该从何解释。
七姜被搀扶起来,她疼得脚下发软,若无人支撑,已经站不稳,自然也没力气再说话,由着两个宫女架着她往外去。
直到出宫的路走了半程,七姜才缓过几分,挣脱开了搀扶她的宫女,靠自己继续前行。
伤口依旧在淌血,顺着指尖滴落,断断续续,染了整条宫巷。
一道道门,一道道槛,终于走到皇城外,但并没有展家的人在,她强撑着剧痛,问身边的人:“太、太师府,往、往哪个方向?”
灯笼下都能看出小娘子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两位实在不忍心,便说要安排人送七姜回去。
七姜谢绝,坚持道:“我自己能走,只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宫人们也不愿多事,便指了方向:“那一头,直道到底左拐,后面的路您应该熟悉了。”
七姜定了定神,举步独自往前走,察觉到指尖还在淌血,便忍痛攥紧拳头用衣袖捂住,背上一阵阵盗汗,风一吹格外冷,也格外清醒。
而她没走远几步,就有车马从司空府方向来,展怀迁远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顾不得身后的马车,翻身下马飞奔而来。
“姜儿……”
七姜仿佛听见有人喊她,可她疼得听觉都模糊了,还以为是自己臆想的,有一阵夜风吹过,冷得她浑身哆嗦,脚下一软就要摔倒时,身体被稳稳地抱住了。
“姜儿,你怎么了?”展怀迁抱着七姜,惊恐万状地打量她,“他们对你用刑了,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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